有些脸面的姑娘公子,不戴上个墨镜,简直都不好意思出门。
不消说,宫里头的娘娘们,也皆是人手一副墨镜,渐渐地,这股风气又及于有头有脸的宫人婢仆,有无墨镜,便是区分得宠与否的标志。
再往后,也不知怎么一来,那水晶片便被一种叫做“玻璃”的物件给替代了,玉京城一下子多出好几间玻璃工坊,每日里卖出大批的墨镜,搞得外省人一进京城,便被那满大街行走的又青又圆的亮片儿给晃得发呆。
此等情形,红药先还觉得好笑,然一个月之后,她的看法便成了:
这人怎么没戴墨镜啊,真土气。
由此,红药终是明白,那话本子里的所谓“时尚”,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再丑怪的物事,追捧的人多了,便会变丑为美,引为一时风靡。
走在乾清宫阔大的曲廊上,红药如是想道。
如今的她,已非翊坤宫的三等宫女,而是乾清宫外二路的洒扫管事。
嗯,她升官儿了。
再一次。
虽然仍旧是三等的位份,手里却有了一点点的实权,管着几名小宫人,月例也多了两吊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