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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出宫(1 / 2)

从夹道出来,再转过几道弯,便到了西五长街,由此街穿出去,又穿过两道门户,眼前便现出了一所殿宇。

常若愚当先推门而入,口中冷冷抛出一语:“跟紧些。”

“吱哑”,掉了漆的殿门启开一道缝,他闪身走了进去,红药亦悄无声息地随他进得门中。

因一路走得甚急,她此时已是额角微汗,借擦拭之机,她在阶前稍停,往周遭看了一眼。

殿门后是一方院落,空阔而萧瑟,一些杂草稀稀拉拉地从砖缝间冒出来,青黄交错,连棵树都不曾植。

自门后的青石阶拾级而上,二人一前一后踏上抄手游廊,那廊庑亦破损严重,朱漆已然落尽了,然碧栏杆子却似是新漆的,空气里还有生漆的味道。

再往远处看,高墙耸立,几羽寒鸦立在墙头,见有人来,“扑楞楞”拍着翅膀飞得远了。

这是何处?

红药蹙眉沉思。

这地方显然已经空置许久了,且离着六宫并不算太远,按说红药该当识得,可她却并不记得有这样一处所在。

她微阖了眸,细细回想方才途经诸处,凭着记在脑中画出地形来,数息之后,心头陡然一寒,张开了眼睛。

咸安宫?!

这里竟是咸安宫。

前世时,建朝帝膝下的大公主与二公主,便曾被元光帝幽禁于此,未出半年,双双病殁。

红药心里凉了一刹,似是那漫卷西风透体而入,手脚都变得冷了。

难怪她觉此处陌生呢,当年,她也只从外面绕着走过,却从不曾真正踏入其间。

原来,自建昭朝时,这里便衰败如斯了。

“就是这里,快把衣裳换了罢。”耳畔响起常若愚的声音,也不知是不是天寒之故,听起来有些阴森森地。

红药心凛了凛,忙垂首应是,再抬头时,才发觉自己正置身于室内,那朽烂的殿门“空”一声阖上,仿似随时都会散架。

空气里有很淡的霉味。

红药轻嗅着,心头松泛几分。

常、侯二人俱皆精明老道,又素有威名,她对他们有一种骨子里的忌惮。

环顾四周,红药猜测这应是一间配殿,很空阔,除几根梁柱外别无他物,真是一眼望得到头。

她悄步行至窗前。

泛黄的窗纸,薄得几乎落明,也不知多久不曾换过了,几缕秋阳穿透而来,落地时,是黄烘烘的一层淡薄光影,恍惚迷离,像一个陈旧的梦。

红药怔忡而立,心里知道,这不是梦。

她不仅两辈子头一回随侍建昭帝身侧,且接下来,也很可能将要经历她两度人生中从未有过之事。

有些怕,却又含了一丝连她自己亦未察觉的期待。

以及……好麻烦哦。

红药瘪着嘴,唇角蠕动着,像个没牙的老太太。

她真不是想哭,就是有点儿难过。

怕着躲着、千算万算,到头来,麻烦还是挨上身,甩都甩不掉。

阳光很好,隔着窗纸亦可觉出其中暖意,可红药却心里却是一片愁去惨雾。

她果然还是不适合改变啊。

“别磨蹭了,快一点。”窗外响起常若愚的低喝,声音很是冷厉。

红药惊醒过来,忙应声道:“是,公公。”

配殿正中的砖地上,放着一身海天霞折枝梅遍地锦衣裙,裙上叠放着金累丝嵌红蓝宝石牡丹花钗、翠梅花钿儿、米粒珠子箍儿并一双西番莲掩鬓簪子,成套的头面光晕耀目,又有靶镜一面、梳裹之物若干。

望向眼前诸物,红药扯动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原来如此。

建昭帝这是要出宫啊!

只看这头面首饰皆非宫制,而是外头大户人家姑娘的穿戴,便可知晓,陛下是要效那话本子里的故事,来个微服私访。

难怪侯、常二人一力相劝呢。

依大齐祖制,天子守国门,而皇城便是大齐最重之国门,皇帝陛下是断不能随意出宫的。

万乘之躯,何等贵重?又岂可与贩夫走卒为伍?

可是,建昭帝显是要违一违祖制了。

这又是要作什么妖?

红药的心揪作一团,却也再不敢多耽搁,三两下换得衣裙,重新挽了双髻,又插戴上合适的头面,方隔窗问:“敢问公公,换下来的衣裳该如何处置?”

“搁着。”常若愚的声音很冷。

红药现下倒是觉着,他也没那么可怕了,甚而还有些可怜。

皇帝出宫是何等大事?

一旦被人察知,头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近身服侍的太监,他这会子心情想必很糟糕。

脆应了个是,红药将宫衣折好,平平整整置于砖地,这才推门而出。

常若愚显是等得极不耐烦,正自于廊下踱步,见红药出来了,草草向她身上扫了一眼,突然变戏法似从阶下抖出一件宫制男式鹤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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