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
清澈的一片星空上,忽然划过了一颗最亮的流星,拓跋宏却丝毫未察觉到。
他正席地躺在位于军营附近的一个小山坡上,望着手里握着的那个装有尚还余下的半粒还魂丹的朱红色匣子发呆,似是仍还对其琢磨不透着。
忽然,他将药丸拿出来缓缓靠近鼻翼再仔细闻了闻,又掐了一丁点儿下来含在舌尖,闭起了那双黑色的眸子来似是在用心地深深体会着些什么。
似是终于记起了什么?忽地睁开眼来,却是怔着一下,仿佛又再次仔细想了想,这回惊诧地猛坐起身来,喃喃细语道:“这个还魂丹竟和当初给乌乐所服下的那粒焕颜丹出奇的相似,当初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话音刚落,又一次确定地道:“没错,还魂丹就是焕颜丹,一定是这样。”
然而,同时又生出了另一种疑问:“如果说还魂丹就是焕颜丹的话,那为什么两次服药的效果却是截然不同的呢?”
忽然想起乌乐曾经亲口对他说过,她是从一位萍水相逢的道长那里所得来的这粒还魂丹,这才想起自己的焕颜丹又何尝不是呢?
当日,他在茫茫大漠中寻找一株仙草,途中却遇到了一位即将渴死奄奄一息的道长,便舍弃了自己随身所携带的最后仅剩下的一点水救了他一命。
那位道长得救后,对他不甚感激地说:“既是有缘一场,便赠与你两粒世间各仅有此一粒的丹药。其中一枚便就是这焕颜丹。”
而在听了道长对焕颜丹的神奇妙用的阐述后,他还觉得这些药于他会有何用处?没想到,那道长竟是一个颇为有先见之明的人。
一念至此,拓跋宏嘴里不禁低声喃喃道:“难道,我们所遇到的那位高深莫测,又神出鬼没的道长会是同一个人吗?”
思绪顺延:“或许...会不会只有找到了他,便能解释这一切了呢?”
一念至此,他又缓缓回躺了下去,长长地舒了口气,对着那些正在对自己一眨一眨的满天繁星,寄愿道:“真希望这场大战能快点儿结束。否则,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不知道,当我再次出现在乌乐的面前时,他会不会也感受到我变成了另一个冷漠无情的人呢?!”
暗自枕着双臂对着星空发呆,不知过了许久,忽地缓过神来,眼睛变得无比温柔了下来道:“乌乐,也不知道你醒了没有?除了命人给你每日补充一些昏迷中身体所必须的营养之外,我竟什么都帮不了你。原来在你的面前,我永远都是那样的无能为力。或许,你若是在那秦王轩辕翰的身边,会不会就不同了呢?他,果然名不虚传。”
忽然,似是感觉到了身边有人在徐徐靠近,便忽地起身来。
回头一看,竟是亭亭玉立着一位窈窕女子。
借着夜空中高悬着的一轮皎洁的明月,他上前两步定睛一看,瞬间欣喜若狂地朝其疾步奔跑了上去,展开双臂来将那女子一把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
激动不已地道:“乌乐,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你醒了,你竟然醒了,你什么时候醒的?你终于醒了!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世间万物,感谢草原上的神……”
不由衣上云做任何分说,兀自抱紧着她叽里呱啦的自顾说了一大堆。
衣上云瞬间似是被其拥的几乎都快要喘不过气来,整个人都僵在了他温暖的怀里。
待拓跋宏终于感觉到她不得出气时,忙一把将其松开又扶住她的双肩,依旧激动地问:“乌乐,你怎么来战场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衣上云这才埋头深深地喘了口大气。
紧接着,一边从袖兜里摸索出那块天马兵符来,一边皱眉对其嗔怪道:“我是专程来将兵符送给你的。大战在即,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会那么不小心落在我那儿呢?”
“我……”拓跋宏一见到衣上云双手捧到自己面前来的那无比熟悉,对别人而言是象征着拥有这草原上的无上权力,却是对自己而言,犹如枷锁一般的物件,缓缓垂首下去,显然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知道二皇子不想做北烈国的继承人,但你总是这样一直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总该想办法去面对,解决这个问题才是。”衣上云见其一见忧郁,吐了口浊气,说道。
“二皇子...你已经知道我是……”拓跋宏顿时抬起头来惊讶地怔望着她的脸道。
衣上云拉起拓跋宏的一只手来,将自己手里的兵符塞到他的手里握好,方才缓缓转过身去对其说:“其实我早就该想到你的身份非同一般了?婢女已经将一切都告诉我了。原来,一直在暗中默默保护我,帮助我的人,都是你。”
“乌乐,为了你,我愿意做所有一切事情。你若愿意,我甚至都可以抛下一切,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天涯海角,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们去哪儿都行啊!”拓跋宏满心期盼,几近于哀求地道。
“二皇子,你好好醒醒吧!我也希望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牧民之子,如此便会自由快活许多,可你终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