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龙卷风马上就要一路席卷将至,拓跋泽忽然惊叫道:“糟了?”
衣上云问:“怎么了?”
拓跋泽简直不敢相信地忽睁开眼睛,看向衣上云的脸,愣愣地道:“兵符不见了。”
衣上云闻声亦顿时睁开眼来怔望向他,惊诧地道:“什么?你说你把那被你看的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天马兵符...给弄丢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方才你说龙卷风来了的时候,我心下里一着急,不小心就……”
未及拓跋泽将话说完,衣上云竟忽地起身来朝后退了两步。
拓跋泽大惊失色地朝其道:“你要做什么?还不赶快蹲下!龙卷风马上就要过来了。”
只见衣上云娇小的身子稍一蓄势后,忽然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来,抡起胳膊便飞快地朝前方冲刺了过去。
几步之后,忽轻轻地抬起一脚来,左不过脚尖在坑壁上连点了两三下而已,便已稳稳地踩在了坑上沿。
继而“嗖”的一下极灵巧地一步跃了上去,丢下寥寥几字回荡在身后的空气里:“呆在那儿别动,我去找回兵符。”
拓跋泽一见,忙起身来伸出手去欲将她拽回,却是什么都没有抓住,又兀自退了回去俯身趴下,嘴里又急又气地道:“你这个蠢女人,是不是疯啦!不要命了么?!”
衣上云一赶回到方才俩人发生纠缠争执的地方,朝着四周急急扫了一圈。
除了只见她的马兄被飓风吹得跌跌撞撞地似是根本就已经无法再站立,而她已然完全顾不上它,却也是直到最后什么都没寻到。
情急之下,她咬了咬牙,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赤手地毯式地直接在脚下的一大片草堆里跪行着摸索起来。
一边急急寻找着,一边紧张至极又尽力隐忍着努力使自己能够镇定一些下来,口中喃喃鼓励自己道:“将天马兵符亲手交到二皇子手中,这是我答应了老国君一定要办到的事,我就务必一定要做到。兵符啊兵符,你快出来,快出来,快出来,我一定能找到,一定能找到,一定能找到……”
眼看着身后接天的龙卷风离她越来越近,不远处洼坑里的拓跋泽在巨吼呼啸的风声里朝其大声疾呼着:“蠢女人,不要找了,快回来,你会没命的!”
“我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然衣上云却似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听到,只兀自继续着手里的动作,以及口中那自己给自己打气的喃喃之音。
此情此景,拓跋泽竟然拿这个固执至极的女人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他大力地一拳狠狠砸在了洼坑边沿上,似是后悔极了!
后悔他为什么没能将那块天马兵符保护好,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将他落下?
恨他为什么会尾随她至此来,与她在此纠缠耽搁了这么多时间。
若不是因为他,或许她早都已经歇好脚,策马离开这里了,便不会遇上这样的灭顶之灾。
若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那该怎么办?怎么办?
这个女人,显然已经进入了他的骨子里。
正在着急无错中,另一边的衣上云顿觉眼前一亮,继而满脸欣喜地怔望着地上草堆里被自己鲜血淋淋的双手,刚刚扒出来的那块熟悉的天马兵符道:“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你了。”
然就在她刚刚拾起那块兵符起身来一转身,便见龙卷风已迎面朝她呼啸而至,而自己已然来不及避开。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那如接天长龙般的风柱,整个人瞬间都惊呆了。
那飓风和响声似是都快要将自己的身体撕裂,震碎,吞没一般,依稀还听到耳边隐隐传来身后拓跋泽的疾呼声:“跑,快跑呀!”
霎那间,便与她的马兄,还有方才她纳凉的那棵树,瞬间全都随着龙卷风的离去一起消失地无影无踪。
而躲过一劫的拓跋泽,终于亦跌跌撞撞地爬出了洼坑来。
此时,他愣愣地看着龙卷风席卷过后的一地狼藉,身子忽然一软,顿时跪倒在地。
沉默了一会儿,忽仰面朝天撕心裂肺地失声大叫了起来: “蠢女人,你这个蠢女人!”
……
沉沉暗夜,万籁俱寂。
北烈北部的一片茫茫大漠上,经过白日的太阳如烈火一般地炙烤后,尽管夜幕早已经降临,阵阵热浪袭来,依旧似蒸笼一般让人喘不过气。
似是偷偷摸摸怕被人发现,所以只燃起了一堆极小的篝火。
篝火旁,一老一少,两名北烈国士兵正摘掉沉重的盔甲的束缚,一坐一卧着进行短暂的歇脚。
在他们身旁,隐隐约约貌似还有个女人正静静地躺在黄沙上一动不动。
“这茫茫大漠里,怎么会忽然从天而降下这么一个弱女子来?长相看起来倒是挺大方秀气的,气质也似生来就尊贵的模样,却不像是咱们草原上的女子。”
年迈的士兵将脸微微朝后再次瞥了一眼,兀自回过头去注视着眼前的篝火堆,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