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王二见老妇人仍旧一动不动,便忽然露出满脸喜色,自顾自说道“这大过年的,天这么冷,她也不知道从哪儿漂来的,又漂了多久。昨夜里夜空中电闪雷鸣,又是一夜的滂沱大雨,风雨交加,她一定是死定了,是不是?”
就连一旁紧张极了的欢儿,此时亦开口问道“老夫人,这位姑娘,她……”
就在这时,尚还未及欢儿将话说完,王二竟冷不防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来,一把扯掉了那女子脸上纯白面纱的遮挡,却当即被这张脸惊的掩鼻背过了脸去,同时一脸嫌弃地惊声一句道“哇,好丑!”
欢儿见了,亦有些触目惊心地呑咽了一口口水,似是惊呆了。
然正蹲身在其身旁,努力探寻着女子极其微弱的脉息的老妇人,则亦被突现于眼前的这张脸惊的目瞪口呆,嘴里低声喃喃道“难道是她,这怎么可能呢……”
欢儿一听,忙惊讶地问道“老夫人可是认得这女子?”
“先不要说了,她的脉息很微弱。赶快将她带回去,得赶快救治,否则命将不保矣。”老妇人正色道。
这时,欢儿朝着一直背身过去愣在一边的王二,在其后背上拍了一把,道“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将她背回去。”
王二闻之,顿时转过身来气着道“你个小丫头片子,胡说什么呢?让我王二背这个水鬼?凭什么是我背?要背你自己去背,我可不背。本来这大过年的,一大早便撞见了这个水鬼,已然是要我王二倒霉一整年了。如今若是再让我背她,那我岂不是要倒一辈子的霉了么?”
“你…王二,你到底背不背?不背的话,以后你就再也别进我家的门,别求我们任何事……”欢儿气的再次将手指指向了王二的鼻子,似是实在拿这个懒汉没了法子。
然王二似乎根本不在乎面前的这个小丫头说了些什么,只自顾自地眼珠子咕噜一转,脸上突然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来,似是心里打定了什么主意。
随后,他便飞快地绕过了欢儿的身旁,来到老妇人跟前,亦蹲身下去,笑着对其说道“老夫人,刚才您也说了,这个丑丫头气数将近,命将不保矣。我们若背她回去,万一救不活,让她死在了你那座‘菩萨庙’里,岂不是污了你的眼,脏了你的地儿么?不如…不如就把她交给王二,王二将她背去后山给埋了,也算是积德行善,她也算是入土为安,总好过曝尸荒野,得个死无全尸了吧。”
说着说着,那王二竟已经不知不觉地开始将他那双贼精贼精的眼睛,移向了女子未曾被把脉的另一只手腕上。
他瞪大了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似是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了似的,嘴角还流着长长的口水,一脸欣喜地
注视着女子手腕上,紧紧套着的那只光彩夺目的七彩金丝彩玉镯子,并已悄悄地试探着将手覆上去,想要将其摘下来据为己有。
这时,老妇人看着王二似是极为眼红和稀罕的模样,顺着他所注目的方才亦缓缓放眼看去,这才发现在那女子方才未被自己把脉的另一只微微压在身下的手上,竟套有一只她这辈子始终都记忆犹新的镯子。
她顿时快速地伸手掀起帷帽上的黑纱来,情不自禁地朝着那镯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呆在原地,又一次被惊呆了“这人,这镯子…真的是她……”
如果方才一开始,看着这张脸还只是似曾相识的话,那现在再加上这只她至死都不会忘记的七彩金丝彩玉镯子。眼前的这个女子,在这世上,除了她,还会是谁呢?可不是传闻都说,她已经……
就在老妇人一手挑起帷帽的黑纱,瞩目着女子腕上的七彩金丝彩玉镯子陷入一片沉思惊愣着的时候,一旁的欢儿亦甚感疑惑地开口问道“老夫人,难道你也对那只镯子……”
“住手,不要动她手上的那只镯子。”被欢儿及时的一声轻唤,眼看着王二已经捉住女子的手腕,即将要将其摘下来的时候,老妇人忽然大声制止道。
王二大白天里,昧着良心做这种事,本就心虚着,竟被老妇人的这声吓得扑通一声,重重地朝后一屁股跌坐在了女子身旁的泥水潭中。
一夜的暴雨过后,自是满地的黄泥遍地。这黄泥顿时四溅开来,竟溅了他一脸,一身。
欢儿顿时惊的张大了嘴巴,紧接着掩鼻“噗嗤”一声,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小河边本就只有窄窄的一片青草地,最多也不过只能放下女子的身体。
于是,他气呼呼地起了身来,看了正在掩鼻窃笑的欢儿一眼,接着又朝着自己周身瞅了瞅他的遍身稀泥,继而朝着老妇人大声吼叫道“‘人吓人,吓死人‘的知道么?”
然老妇人却并没有笑他,只见她缓缓放下来手中挑着的帷帽上的黑纱,正色地对王二说道“王二,你不能摘走这女子手上的那只七彩金丝彩玉镯子……”
老妇人的话尚未说完,王二便一脸不屑地忿忿将其打断道“为什么不能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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