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程良的脚步七拐八拐的,易君浩忽然抬头望了一下四周,只见头顶的蓝天白云之间,太阳已然西斜,始终从左边射来,便知程良一直是带着自己往北行。
忽然,耳畔似是传来了一阵轰隆轰隆的声音,且越往前走,这声音便更是越来越响。
易君浩跟在程良的身后,心里不禁暗自吃惊起来“莫非前方是怒涛汹涌的激流。”
紧接着,俩人又继续往前奔走了约摸一个时辰的样子,只觉隆隆的相声不绝,忽然有水珠宛若下大雨一般,溅到了他的头脸之上,竟打的他那张妖孽般的俊脸隐隐生疼。
很快,俩人便穿过了这整片漫长的野外丛林带,原本遮天蔽日的林荫亦渐渐变得越来越稀疏,这才发现太阳早已不知落至了何处。
然头顶依旧的大雨却似是越来越大,这时眼前忽然现出来一片极为空旷的圆形地带。
这片圆形地带似更像是一片小岛,周围一圈都被碧绿清澈的湖水所环绕着。
易君浩站在丛林的尽头,面对着眼前的这片空旷,这才看清楚在他左边的一面山崖上,一条大瀑布宛若一条悬空的玉龙一般,滚滚而下,倾入山崖脚下的一座大湖之中。
瀑布不断注入湖水,注入处湖水翻滚,只离得瀑布十余丈距离。
然瀑布注入之后,又从眼前的圆形地带周圈里分为两路,并入右侧的碧水湖中,湖水便一平如镜,清澈异常。
面对这造化的奇景,易君浩只瞧得目瞪口呆。
那碧绿纯净犹如一面镜子的碧水湖,就夹在他此时面前这南北高耸着的两面悬崖之间,整个湖由北向南逐渐变宽。
悬崖的岩石上,偶尔点缀着些许松树,悬崖拥抱着湖岸。然这湖岸却只存在于北面的山崖脚下,且是一片极窄的湖滩,南面山崖的脚,则是完完整整地全部浸泡在湖水之中。
选选望去,随着碧水湖两边的悬崖向北延伸,越来越高。似是左前方竟现出犹如如来佛祖的五指山一般,高不可测的一段几近笔直的悬崖来。
那里的天空,亦渐渐变得似是遮云蔽日一般,头顶尽是烟雾缭绕着,让人瞬间觉得阴森神秘又恐怖凶险起来。
这时,程良忽然仰面朝天,转了一圈,整体目测了一下周围的所有。继而转头看向易君浩的脸,说道“就是这儿了!”
“这…这难道是柳树林东面的那条大河所聚集形成的瀑布……”易君浩抬头看着瀑布上方的地形,吃惊道。
稍作停顿,他顿时瞪大了眼睛,抬手指着远方那片烟雾缭绕,阴暗的天空,惊声道“那是…那是丫头方才所掉落的那座悬崖……”
程良朝其点了点头,眼睛亦瞬时望向了与易君浩相同的地方,然却突然一种隐隐的
恐惧感涌上心头。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易君浩忽然好奇地问。
闻之,程良的眼睛微微扑朔了两下,说道“十几年前,我们主子曾经有个恩人,亦是从这座悬崖上坠落而下。主子为了寻她的尸骨,亲自带着我们无意中发现了这条路。”
“十几年前?那时的轩辕翰最多也就正值换乳牙的年纪吧,莫非是他闯了什么弥天大祸了,他那恩人为了救他才坠落悬崖的?”易君浩叹道。
“胡说,我们殿下怎么可能闯祸,定是太后那帮人……”程良闻言,想起当年的事来一时情急,怒不可遏,气急败坏地口不择言道。
然话刚出口,已然发现自己失言,却是为时已晚,忙低头止住了声。
易君浩心里显然已经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随即抬头望着前方的路,开口道“放心吧,我易三少只喜欢惬意舒心的日子。什么朝堂之争,什么天下霸业,我都不敢兴趣。所以,西秦秦王的心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我一点儿也不在乎。”
只见二人对着那片天空沉默了片刻,便一起双脚用力点地,飞身越过了湖水的阻拦,直奔向那片阴暗天空下的湖滩而去。
湖水茫茫,冷风凄凄,已近夜幕降临。
眼见着俩人马上就快要寻遍整片湖滩,却依旧不见任何人影踪迹,然这湖滩却已变得越来越窄。
碧水湖两边的悬崖,到了北边的尽头之处,都是没有湖滩的。在那里,有的只是一片水天一色的冰冷地带,冰冷的湖水拍击着同样冰冷的岩石,似是两颗已冰冷了千年万年的同样凉透了的心,倚靠着这唯一的方式互相安慰着取暖一般。
过了那道悬崖尽头所夹着的湖水口,往北亦已不再是西秦国的境土。
眼看着,天真的是黑下来了。
这时,俩人忽然停下了搜索的脚步,几近绝望地并排站在一起,俩个如此伟岸的七尺男儿,在这一刻,却是同样都满脸露着那般无助的眼神,望着远方尽头处的那片白茫茫之色渐渐被这片黑夜所吞噬。
不知站了多久,程良忽然伸手一把拽住了易君浩的胳膊,惊声道“三少快看,那是什么?”
只见在前方的黑夜里,那片尽头之处,似是有个什么东西正摇摇摆摆着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