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些守望者们认认真真挑棺材,要光洁度足够,干净漂亮,有爱美的,说不定还想在棺材上雕刻些花纹,挑好棺材又要选合心意的位置。
两个朋友或许还会为争抢离门近一点,离灯光近一点,离水远一点的地方斗嘴争执,大家就忍俊不禁。
“唔,既然东西到手,我们马上去找林见竹的驼城。”
杨玉英笑了半天,连忙转身就向外走。
走出地宫,出了胡杨树林,举头黄沙漫天,四顾茫茫烟雾。
整个沙漠面积如此之广,同一日进入沙漠的商队想要碰在一起也是千难万难,驼城虽大,可是寻找也并不简单。
叶梦然笑道:“我们难找,燕忘川找却一定简单,他现在在哪儿?”
像燕忘川这样的,武功高绝,异术惊人的危险人物,皇城司自然不会失去他的消息。
此时,燕忘川离他们不远。
喜平镇
大风酒肆。
此时酒肆里的生意居然不错。
夏志明是正午时分进入喜平镇的。
一连赶了十几日的路,他容貌到还是那般俊秀端正,让人一看就是温润贵公子,只是一身长袍破破烂烂,袖口似乎染了血污,鞋袜衣帽都显陈旧。
看他身上的痕迹,就知道他这一路行来,大约艰险得很。
抬脚踏进门,夏志明不禁有些意外。
从外面看,这酒肆外表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生意萧条,很有可能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那种黑店,可进了门才发现,大堂的位置竟满了八成。
老板娘瞧见夏志明,眼睛里立时染上些许妩媚,连忙迎上前:“小公子进来坐,您可来着了,在喜平镇,咱们大风酒肆那是第一等的好地处!”
夏志明失笑,这话不假,整个喜平镇,就独独有这一家酒肆,自是第一,尚未回话,外头忽然起了喧闹,嘈嘈杂杂,各种声响。
喜平镇一年到头都不见几个生人,老板娘最好热闹,听到动静便把美男子也丢在脑后,扭过头去看。
就见外面站着的同样是个样貌极俊美的年轻公子,这小公子手里牵着三头骆驼,身后还跟着两匹毛色一红,一黄,一点杂色也无的骏马。
老板娘一眼扫到骆驼和马屁股上的印记,悚然而惊:“哎哟喂,这下可捅了马蜂窝。”
骆驼是喜平镇有名的马帮,黑大胡子的。
老板娘与黑大胡子相熟,知那虽是个憨货,可手底下养了一帮草莽之徒,功夫也厉害得紧,养的马和骆驼远销数个国家,是坐地为商户,上马变强梁的能耐人物。
黑大胡子卖马,卖骆驼,都是在脖子上盖印戳,但凡屁股上盖的,那都是他留做种的好牲口,从不让人碰。
“站住!”
老板娘还沉吟,只见黑大胡子带着一群人乌泱泱围拢过来,把那公子围在中间。
黑大胡子面上通红,气得鼻子喷气,怒道:“你耍诈!”
年轻公子轻笑:“对,我耍诈,可你抓住了吗?”
“你!”
黑大胡子浑身肌肉绷紧。
年轻公子还笑个不停:“不是你自己说的,抓住了,那叫耍诈,抓不住,那叫你活该!”
周围围观的路人街坊暗自叫好,却是不敢吭声,唯独一高一矮两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跳着脚喊:“活该,你耍诈骗我们阿妹就行,换成公子爷诈你就不成,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再说,就算是诈,公子爷也是凭本事诈的!”
大半年以前,黑大胡子就给自己找了个消遣,闲来无事于喜平镇设下赌局赌博。
往来的行商和住户没少被他坑,让他盯上,你是不赌都不成,黑大胡子人多势众,一群人上来把人团团围住,你要不赌,连走都走不成。
他擅赌,又会出千,一百个人里九十九个在他手里讨不到半分好处。
在喜平镇,这位不说天怒人怨,也相差无几。
今天又摆赌桌,同人赌骰子,黑大胡子这回竟盯上一小姑娘,才十来岁,非不让人家走,说要跟小丫头赌几局,一局十块钱。
没想到这小姑娘虽然稚嫩,手上居然真有点功夫,一口气从他那儿赢了五十块。
可惜,小姑娘到底经验少,随后不仅把手头的钱又给输了去,欲要不赌,黑大胡子偏不让,看人家没钱,愣是非要小姑娘给他儿子做童养媳。
当时年轻公子路过,猜出黑大胡子出千,黑大胡子就洋洋得意地一扬眉,说什么——‘抓住了,那叫耍诈,抓不住,那叫活该!’
年轻公子也不恼,笑盈盈就说,自己也想同黑大胡子黑爷赌上一把。
黑大胡子找人赌,其实也挑人,看了眼前的年轻公子,一时就有点犹豫。
这位口舌却厉害得很,只吹捧道:“赌骰子太寻常,没意思,我早听闻黑爷乃是这周遭县郡一等一的英雄好汉,不光武功了得,还尤其擅长养马和骆驼,且有一手驯马的绝活,无人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