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刽子手也是最孤独的职业,他们皆是鳏寡孤独之辈,身边没一个亲人,若是儿孙满堂,家有娇妻,谁又愿意来干这行当呢?
他并不畏惧薛正武,更不在乎什么官威。
“大人,你不让他下跪,俺咱斩?”说着,便要作势把那柄染尽头颅血的大刀一丢。
薛正武看向柴薪桐,柴薪桐微微摇了摇头。
“跪者,皆因是犯了错。我柴某人,只跪父母君王,授业恩师。其余谁能让我跪?我上不愧天,下不愧地,坦坦荡荡。只是此番受人陷害,落魄至此。结果如此我柴某人也认了。只是我柴薪桐,自认无错,为何要跪!”
柴薪桐说着,看向了皇城之上那道金色和白色的身影。
薛正武也看了那里一眼,见并没有什么指示,他有些紧张的心也松了下来,他真怕刚才一个带着关爷面具,提着刀骑着马的好汉冲了出来。
他叹了一口气,厉声朝着副官道:“在午时三刻之前,给我垫一个高台出来!让刽子手站上去斩!”
……
城墙之上,圣皇看着这一幕,眼神一凝,随即微微一笑。
“好一个上不愧天,下不愧地。本皇有心想护一护你,可奈何本皇也没证据啊!”
随即眼睛眯了起来,拍了樊於期的肩头一下。
“樊兄,你说这柴薪桐是不是有点傻,用这么笨的方法来行刺本皇。”
樊於期身子一抖,只能说道:“也许他对圣皇恨之入骨呢?”
圣皇摇了摇头,哈哈大笑道:“他为什么恨本皇,难道本皇也拿了他的兵权不成?”
此言一出,樊於期浑身颤抖,额头上冒出大滴大滴的汗珠。
话音刚落,一道身形落在了城墙之上。
虽然长安禁飞,可实力达到一定的地步时,规则也会随着改变。
小夫子挎着戒尺,瞥了一眼樊於期,随后看着圣皇。
“我想请你喝喝茶!”
圣皇看了一眼独柳树的方向,不少士兵正在用木块搭建高台,而那穿着囚衣的小先生则安然的站在原地。
圣皇摇了摇头道:“我一直以为你会和我有默契的,没想到,最后时刻,你还是来了。”
小夫子盯着圣皇,没有说话。
圣皇笑了,大袖一挥吩咐道:“董将军,照顾好樊老!”
说罢,便化作一道长虹,朝着乾龙殿而去。小夫子瞥
了樊於期一眼,樊於期如坠冰窖,也化作一道长虹,随之不见。
乾龙殿中,圣皇看着小夫子。
“看来你已经安排好了人,准备去救柴薪桐了。”
小夫子摇了摇头。
“不然我想象不出你这么做的理由,柴薪桐死了,幕后的人肯定会忍不住跳出来,到时候他一个欺君之罪本皇随随便便就能想个法子帮他平反,甚至还可以封他为一个义士。你夫子庙声势大涨,我也拔出了一个毒瘤,咱们双赢的局面,为何不要?”
小夫子淡淡说道:“我夫子庙堂堂正正,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我夫子庙只是想给天下读书人一片朗朗乾坤,并不需要用这些手段。”
圣皇看了他一眼,嘲讽道:“所以派人劫法场?”
小夫子再度摇了摇头。
圣皇愣在原地,他知道小夫子不会撒谎,他说没有安排,那便不会安排。
他闭上了眼睛,在脑海中从前往后把这事捋一遍。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只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原来是徐家的小子!”
“可你觉得凭徐长安,就能弄清楚这件事么?他抬着一张嘴,四处游说,没有证据没用的。即便他们走出了独柳树,他和徐长安也走不出长安城,到时候我看你夫子庙如何和我交待!”圣皇大袖一挥,语气极重。
小夫子微微一笑道:“你又错了,第一,我夫子庙不用向任何人交待;第二,这是柴薪桐和徐长安的选择,我觉得徐长安说得对,不管情况再怎么坏,都要试一试,或许就有转机呢?”
后半句圣皇自动的忽略了,他盯着小夫子,突然冷声问道:“他要回来了?”
小夫子点了点头。
……
午时三刻,薛正武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心怦怦直跳,他不知道待会该怎么办,是该下令直接射杀呢?还是想尽办法放他们一条生路。
这三刻钟,是他这一辈子最难熬的三刻。
他咬咬嘴唇,要他下令杀自己儿子,他做不到。
可食君之禄,且柴薪桐一案人证物证俱在,身为刑部尚书,他没有一点儿说服自己放过他们一马的理由。
他只能看一眼那站在高台上的刽子手,然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丢出了令牌。
“斩!”
“叮当”一声,大刀落地。
那些准备好白馒头准备蘸血治疗哮喘的愚昧百姓们也被这变故惊了一下,他们自然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纷纷四散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