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剑和鸣(下)
斗笠人站在了两人面前,徐长安死死的护着莫轻水,算不得魁梧的身子把后面的白衣女孩和那只白色的小猫全都挡住了。
他现在喘着粗气,眼中一片天旋地转,脑袋也渐渐昏沉,杵着剑,低沉着头。
如同木头一般立在两人身前且默默不语的斗笠人终于叹了一口气。
“小侯爷果真不凡,督察府的迷药,就是我着了道儿都扛不住那么长的时间,假以时日,只怕‘天麟吞龙’的旧事又会被人翻出来了。”
“虎父无犬子啊!”
“锋芒”感慨道。
徐长安听到这话,阵阵冷风吹来,稍微清醒了些。
若是还如刚才那般安静,只怕他真的会撑不住睡过去。
徐长安口中啐出一口血沫,笑着说道:“谢了!”
从渭城出来,刚开始还有人拿他和他的父亲比较,慢慢的,渐渐很少有人提起了,不是因为他能够和那位朝堂之中的大元帅,江湖之中的传说相对比了。
真实的情况恰好相反,很多人终于认识到了一个事情。
那就是,一个时代,只会出现一个徐宁卿。
徐长安也习惯了,父亲一直像一座大山一般的压着他。慢慢的,他也习惯了,现在听到这话,心里没有失落,也没有得意,他就是他。面对这种夸赞或者嘲讽,都能一笑了之。
人这一生啊,天天和人对比。
小时候在学堂比成绩;大了科考比等级;做了个官还要比职位;讨了个媳妇还要比谁的媳妇漂亮,贤惠;然后还要比宅子的大小;比比子孙的多寡;子孙长大之后,他们接着和人比。
徐长安真的觉得很累,他很讨厌被人拿出来比较。
人这一生嘛,过好自己的,自己觉得不错就不错了。
他没有夫子庙那群小先生教化天下的宏,能做事的时候多做点,不能做的时候少做点,安安心心的过自己喜欢的日子挺好。
从渭城出来,修炼要用来对比,参加战役要拿来对比。
他心里面经常说让他们去说吧,可自己做事的时候,却总是想着别丢了那个人的脸。
他龇着牙,牙齿被鲜血染红,使劲的晃着脑袋朝着斗笠人说道:“真的,谢了啊!”
斗笠人没有动手,也没有回话,他只是在等,等徐长安倒下。
他们这一行的人,小觑别人就是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徐长安再度笑了笑,月光下满是鲜血的牙有些渗人。
“是不是我不倒下,你就不动手?”
“锋芒”的斗笠上下抖动了一下,认可了徐长安的说法。
“解决一个人总比两个人简单一点,而且我不会杀你,和你打没有意义。”斗笠人淡淡的说道。
徐长安沉默了半晌,突然抬起了头说道:“那我知道了,你的主子一定是朝中的某个显赫人物。”
斗笠人这才觉得失言,可都已经如此了,只能幽幽的说道:“你知道么,你这一句话也许要了我的命。”
徐长安才想讲话,只有讲话才能让他减缓那种药物给予他的昏昏欲睡的感觉。
“不过,若是我把莫姑娘带回去,应该能功过相抵。”斗笠人没有给徐长安说话的机会。
徐长安再也撑不住,“啪嗒”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还好,我应该还有时间等你晕过去。”“锋芒”淡淡的说道。
这时候,城门口的方向传来阵阵嘶吼声,火光也大了起来,还有刀剑相击的声音。
徐长安想起了这“锋芒”刚刚说的话,皱起了眉,想了想说道:“督查院的人和‘寂’?”
“不错,应该是那家伙做的,所以我有足够的时间等你。”
月光到了莫轻水这儿,似乎也变得极其的轻柔,怀中的小白软软的叫了一声,有些担心的看着徐长安,在莫轻水的怀中有些不安。
“要不,你睡一下?”莫轻水的声音很轻柔。
徐长安倔强的摇了摇头。
正在此时,传来了一阵急切的啸声。
斗笠人摇了摇头,这才说道:“罢了,多废一番手脚而已,那家伙在催我了。”
说着,同样拿出了一柄链子刀,只不过他把链子收了起来,成了一柄短刀。
这“锋芒”和“刀”不一样。
“刀”的攻击主要讲究一个出其不意和诡异,可这“锋芒”却是不同,小巧灵动的短刀让他生生用出了大砍刀的感觉,更为恐怖的是,他的力道大得出去,加上汇溪境的加持,徐长安勉力抵挡了两刀,便直接被他一下劈了出去,口中鲜血狂喷,落到了莫轻水身后两丈之远。
小白大叫一声,才想蹿出莫轻水的怀里,朝着“锋芒”扑去,便被莫轻水给按住了。
“乖,去看看你主人。”
小白听闻这话,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莫轻水轻轻的摸了摸小白,把它放到了地上,温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