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大公主面带笑容,执起其中一张纸,笑道:“今年的荷花宴上多了不少好诗,本公主念几首,各位来猜猜。”
猜猜,自然就是才诗中所说之人,不过,其实大家心里早已有了几分默契,这诗中若是赞美人的,基本上都是要赞美大公主,她是这荷花宴的举办人,不讨好她讨好谁?
若是讽刺人的……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慕容七七身上,是啊,若是要找一个讽刺的对象,还有什么人比慕容七七更适合?
面对所有人或是不屑或是等着看好戏的目光,七七半点不在意,只是在拓拔飞娅凑过来的时候,笑着说了句:“看到了么,这才是真正的幸灾乐祸。”
“别理那些无聊的人。”拓拔飞娅哪里看不出她们的恶意,如此无聊,简直是在浪费生命。
打击别人,自己能多长几斤肉么?
七七也不理会,丢给她一个果子,便专心凝听大公主念诗:
“万荷露角幽而香,午夜展颜送芬芳。不若红紫颜如玉,却胜娇兰一点芒。”
今夜楚明月穿着紫衣红披肩,不若红紫颜如玉,这分明是在说娇兰、万荷的锋芒都比不上她如玉一般的容颜,她岂能不高兴?
“这诗确实好,却不用猜了。”看了眼不远处的东陵轻歌,她笑道:“晋国九公主好文采,本公主佩服,来人,赏。”
赏,自然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更重要的是,东陵轻歌这首诗大概是要被裱起来送到逸风楼去了,这才是大家羡慕妒忌恨的重点。
东陵轻歌只是微微颔首冲她一笑,举止优雅大方,果真连一举一动都那么灵气迷人。
大公主又拿起一张纸,在众人紧张兮兮的呼吸声中,继续念道:“红妆紫颜一朝来,千荷万荷百花开。听说红颜美如仙,粉荷一见自尴尬。”
又是红又是紫,一首不过尔尔的诗,却因为这红红紫紫的也被拿了出来。
七七和拓拔飞娅低头吃着果子,心里在偷笑,笑大公主的自信和虚荣,脸上确实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有。
看来,不管是什么女子,有人赞美的时候也是一样一样的陶醉,醉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不知大公主赏了哪个名门千金,因为怕自己眼底的笑意被敲了出来,七七和飞娅一直都没有抬头,也听不清大公主点了谁的名。
忽然,梦绾绾低呼了起来:“原来穿着红紫衣裳竟真的这么美,怪不得不仅大公主穿了红紫,就连晋国九公主也穿了红紫纱裙。”
此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齐刷刷落在东陵轻歌身上,就连七七和拓拔飞娅也忍不住抬起头,盯着对面的东陵轻歌
果真,她们一直没有发现,原来东陵轻歌也是穿了红紫色。
大公主脸色顿时沉下,沉得很明显很明显,原来,她自己也穿了红紫衣裳!
大公主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容颜比不上东陵轻歌,本来看她就有几分不太顺眼,但既然她赋诗一首赞美自己,先头所有的不顺眼便完全散去了。
可这会,看她就真的愈发不顺眼了。
红紫!她所作的诗,究竟是在赞美她还是赞美她自己!
东陵轻歌这次是真的吃了黄莲,有苦说不出。
基于昨夜的文斗输了,今夜只想讨好一下这位大公主,虽然她也是素来心高气傲,但,今夜真的没打算出风头啊!
可是,她堂堂晋国九公主,又是沙场上闻名已久的才女,要她向大公主低声下气她也是做不到!
因而,迎上大公主隐隐含怒的目光时,她只是落落大方,半点认错的意思都没有。
这举,更是惹得大公主心里不快,连手中的纸张都几乎要被抓碎。
不过,她的不快也不过一闪而逝,随手拿起第三张纸,敛了敛心绪,便又唇角蓄上浅笑,朗声念了起来:“飞凤仙子静中芳,也带酣红学醉妆。有意十分开晓露,无情一饷敛月光。”
这是七七背出来的诗,稍微改了下,拓拔飞娅写出来。
至于为何如此改,看看大公主头顶上插着的飞凤金钗就知道了。
“好!好诗!果真好!”一连三个“好”,明显已经把东陵轻歌那诗比下去了。“飞娅公主,这诗甚好,赏!”
“等下。”拓拔飞娅抬头看着她,没有站起来,只是随意道:“这诗虽是经我手,却是七公主所作,我不过是一时心头起了热血,为她写下来罢了。大公主的赏赐,不如赏给七公主吧,我不敢居功。”
她说得落落大方,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七七身上。
七七只是含笑迎视大公主的目光,不说话。
“好,难得飞娅公主如此大气,本公主的赏赐便改作两份,七公主和飞娅公主一人一份,还望两位公主不要拒绝。”说罢,立即命人送上赏赐。
她将手里的纸交给一旁的宫女,认真道:“回头名人裱起来送到逸风楼去。”
说罢,竟命人将其他纸张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