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翱:“你打算住在这里还是回庆城?”
何来一怔,没想到他突然抛出这么一个问题。这个很难,至少现在,她还没发现哪个地方更好或者不好。从血缘角度来说,生父怎么都该比舅舅更亲。但是吧,这个生父又不怎么热乎人。
“孟宁大师兄呢,你究竟把他关哪里了?”虽说在皇宫时也不是每日都能见到,不过来到这里已经十来天了,许久不见有些想念。
鹰翱:“他自然无事,你的安全还要他负责,舅舅不会伤了他。”
何来:“那就放了嘛。”
“不行,除非你答应留下或者你准备离开。”
也就是说,她只是在这里做客的话,孟宁就是需要提防隔离的人。
何来低头想了想,鹰霜嘴上没说,但能看得出已经有些急了。毕竟鹰绰进去已经二十多天了。
“我还不能见族姐吗?”
“一样,要么你答应我留在这里,要么就是你准备启程。”
何来想了想:“舅舅,你留着她是不是还有什么大用?”
鹰翱笑了:“等你到了我这个位置就会明白,我们手里需要准备许多武器,一个不能用了,还有其他替换。而且没有任何一个是不可替代的。”
也就是说,鹰绰可以用,也可以不用,全在他一念之间。
一个漠视人命的上位者。
何来自忖达不到他这个“高度”,对这样一番言论也无法苟同,她原本也只是个普通人,处在被漠视的那个圈子。这样的鹰翱,很难让她生出亲近感。“那个,舅舅,你看啊,我出门走的急,也没同我父皇说一声,这么做着实失礼。不如我先回去,跟他认认真真的谈谈,然后再决定,如何?”
托辞。
鹰翱不可能听不明白,他不置可否,道:“好,一切由你做主。”
“我走之前,能见她一面吧?”
“当然。”
“那个,不会我见过之后,你就杀了她吧?”这是何来最担心的。
鹰翱:“你想救她一命,就照我说的做。”
“好。”
何来的身份虽没有公开,但她初到通山城那日,族长亲自下山迎接已经引起轰动,后来更有人不停询问接待过何来的坊君。坊君不过是小官,平日里难得被如此多人关注,且其中不乏平日里惹不起的人物,此番着实得意了一把。虽被叮嘱过不许透露出去,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可以模棱两可的点头或者摇头嘛。
是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昔年离家的鹰宓之女回来了。
族长家的事,无论大小总容易为人津津乐道,虽然没几个人见过这位族长外甥女的真容,但她的来历以及去向已经成为百姓口中最热门的话题。
这日,一位看起来脸生的华服少女,怒气冲冲大步流星,身后紧随着一位文质彬彬的瘦高青年,再后面是十多个持刀壮汉。一行人跟着华服少女,走的飞快。
“大公主留步,且多住几日啊!”这喊声透着几分无奈,紧追而来。此人倒是认识的人颇多,正是鹰翱身边的红人,侍卫头领鹰繁!
这姑娘是什么人啊,好大的来头!路边百姓忍不住猜测起来。大公主?难道这是……
大公主何来停步,转身看着鹰繁,一脸怒容不减反增,手指着鹰繁道:“你们都是骗子!不知道我为谁来的吗,人早就死了还瞒着我!”
鹰繁左右看看,拢起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一脸为难道:“大公主,不是属下有意隐瞒,鹰族就是这样的规矩。”
“什么规矩,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吗!这么点面子都不给,这个舅舅不要也罢!”
鹰繁:“族长也有族长的难处,若是不重罚,恐难以服众。”
“少拿大道理压我,法外尚有人情,这个人情不给我,我就不认这个亲!鹰绰对我脾气,你们弄死她就是我仇人!走开,别拦着我!”
“大公主,大公主……”
原来是为鹰绰说情才突然来到鹰族。
何来脚下生风,在一众王氏壮汉簇拥下很快冲出熙熙攘攘的街道走远了。
鹰繁无奈,又跟了一段路,好话说尽,无奈就是未能说动何来回头,只好返回山上。
主角们都走了,观看的百姓们意犹未尽的议论纷纷,这短短一幕可是能探究出不少线索的。比如,鹰绰首领大抵是死定了,比如,大公主千里迢迢跑来救人而不成,短时间怕是不会认亲了,还有人猜测是谁把消息送到遥远的庆城请来这位救兵……
可以揣摩的细节实在太多了,往后数日茶楼酒肆都有话题了。
回城就不着急了,何来低头看了一眼大腿,想到那几日路都走不稳的剧痛,实在对眼前这辆外观看起来十分质朴的马车产生了强烈的亲切感。舅舅他老人家也还不错嘛。
没有多想,她就蹬上了马车。孟宁想拉一把都没来得及,照理应该他先上去查看一番,确认安全才能让何来进去。
马车里面早已坐了一人,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