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鹰翱给一个交代,无需她以命相抵。”
“谢叔父。”
贺兰岳叹息一声:“没想到,你我叔侄于这件事上倒是同病相怜。世间女子大都温婉,独你我遇上的尽是蛇蝎心肠。”
“叔父……”贺兰勤很想反驳,却又无话好说。
“罢了,不说了。这些年你殚精竭虑,如今终大仇得报,好生在家休息,其他事日后再说。”
贺兰贤刚刚能下床走动,去鹰族问罪的使者回来了。最先要见的自然是贺兰岳,但其他人自有打听消息的渠道。
阿卢飞跑着回去,第一时间将结果传到贺兰勤耳中。
“在我们的人到鹰族之前,鹰族族长先斩后奏,将她监禁起来,据说鹰族长老院都略有微词,觉得罚的轻了。”
“监禁,多久?”贺兰勤问。
阿卢:“没说,据说鹰翱独断专行惯了,关多久看心情吧。而且鹰首领是他的左膀右臂,且二公子毕竟还在,想来不会太久。”
贺兰勤:“若只是监禁这么简单,二叔会答应吗?”
阿卢:“族长没说什么,大概是顾虑公子你的缘故,没有追究。”
贺兰勤心里更加不是滋味。罚轻了,贺兰贤可是差点一命呜呼;可若是罚重了,那是他喜欢的女人。想着贺兰岳为了他连仇都不能报,对他父子二人的亏欠之情愈发浓烈,简直无颜面对他们了。
阿卢察言观色,小心道:“大公子,你说过,只要她性命无碍,就可以放下了。”
贺兰勤:“我自然能说到做到。”
“之前还叮嘱我尽快打探消息。”
“知道她无事,我才可以放下。虽然不大相信,她既然说了是为我才做了这糊涂事,我就不能置身事外。”
贺兰勤揉了揉额角,如今尘埃落定,一个养伤一个受罚,那就这样吧。
“可是公子,我怎么不那么相信呢,鹰首领真会为了当族长做这事吗,这绕的弯子也太大了吧。”
“她亲口承认的。”
“反正我不信,二公子没了,只能你做家主,就不能娶她了。不能娶了还有什么好处?而且,这世上还有对公子不动心的女子吗?”
贺兰勤苦笑:“我有什么好,伤病之躯,寿数难继,跟了我,怕是要年纪轻轻守了寡。一副皮囊骗骗稚龄少女还可,但凡有点城府的,都会有多远躲多远。”
阿卢:“呸呸呸,公子怎的突然灰心至此,你若一早是这般想法,当初撩拨人家怎没见你手软?”
贺兰勤怔住,一些零碎的片段默然闪过眼前,他只能闭嘴。
阿卢方才察觉自己不小心把刀子捅人心口上了,讪讪道:“公子你别多想,总之这个结果还不算太坏,小的先退下了。”
“你去吧。”
阿卢心虚,急忙跑了。
贺兰勤颓然的坐进椅子里,眼前全是她跳动的身影。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那年中州试前,她拜托自己手下留情,求人帮忙,却没有低人一头的姿态,甚至还有些算计成功的狡黠。
擂台之上,她明知不敌分毫不放松的坚持。
统领鹰族众人从天而降,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霸道。
还有咬定目标不放手,吃住都粘上他的无赖。
……
贺兰勤闭上眼睛,越想越憋闷,那就都放下吧。也许她确实很特殊,但也许,是他从未与女人过多接触过。不了解所以感到新奇被吸引,也许,也许很快就能忘记。
天各一方,各自安好。
“夫人,霜长老又没有吃饭。”婢女声音里有些惶恐,似乎做错事的人是她。
“啪——”茶盏被拂落在地,一位衣饰华丽的贵妇从椅中愤然起立,怒道:“他究竟想干什么,事已至此,他折腾半天有用吗!”
婢女诺诺道:“霜长老说,他想见见您。”
贵妇当即提步,边走还说着:“见我也没用,爹都下了死命令了,要我看好他,这个不知所谓的逆子,养这么大到底养成了白眼狼,气死我算了!”
虽然骂声一路不停,脚步倒是快的很。
鹰霜被他外祖父下令禁足,他母亲鹰夫人依言照做,门窗都打上了铁条,简直比地牢还坚固,还不许人同他说话,鹰霜很有骨气的绝食了。
没办法,他也不想用这种很不男人的方式抗争,但鹰绰被关进暗室三天了,再不快点想办法,他怕是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你个臭小子,到底想干什么,你要气死你娘我和你外祖父吗!”鹰夫人一路骂着,人还未到,声音先至。
鹰霜打开门,五根拇指粗的铁条竖在两人之间。
“母亲,”他跪在地上,“求母亲帮我送出去一封信,儿子只有这一个请求!”
若不是铁条挡着,鹰夫人很想亲自动手收拾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养这么大教导成才容易吗,出去历练没几年就把一大家子全忘了,就跟中邪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