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水部堵住一处宫门猛攻,丰哲部来的人不算少,但没什么大动作,堵住另一处宫门叫得欢。突然,地面微微震动起来,不需要有人示警,每个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夜色中,看不清什么,但人声马声愈发靠近。
“杀啊!”
“杀——”
背后传来的怒吼,让丰哲部的壮士们胆战心惊之后,也迅速凝聚起强大的杀气。杀人而已,谁不会呢!
对方来势汹汹,反正这宫门一时也打不开,不需首领吩咐,丰哲部壮士们抄起长的短的兵器,嗷嗷叫着迎上去。
这定然是狗族长布下的伏兵!
丰哲族长只是不愿动手,不是不能。如今正面进攻还没有拿下,背后来了这么多敌人,万一城里面的人也趁乱杀出来,那不就是腹背受敌了吗!
但是丰哲族长也还存着一分理智,这会不会是盟友?是不是的,稍后便知。他命几个亲卫迎着跑过去一段,大喊:“大公子在此,尔等何人?”
这样喊了几句,对面声势不减。几个亲卫感觉不妙,调转马头正要返回,一排箭矢已至,将几人射成了刺猬。
射空的羽箭有些飞的较远,丰哲族长命人取了来看,上面刻着的标记,确实是整日与马钢厮混在一起的那些部族首领之一的。当下再不犹豫,大声下令:“杀!”
这一声令下,马背上的战士们再不犹豫,犹如出笼猛虎,拼命的拍打马股冲了上去。停在原地的丰哲族长淹没在马蹄扬起的烟尘中,他皱着眉眯着眼,屏息了好一会儿才捂着口鼻换口气,对着身边人吩咐下去:“记得多报一些人头,还有咱家的损失,为了大公子咱们损失太多了,我的心啊,疼啊……”
而对面杀来的人见到对手冲杀过来,从追击状态迅速调整到战斗状态,方才他们遭遇小股敌军,对方见势不妙杀死几个外围骑手当即逃遁,他们追赶至此,原本便预感会有伏兵,不过怕什么,他们人也不少啊!
而这些人明显是要攻城的,这还了得!
蹄声震天,这是,马族最负盛名的奔雷驹!
双方都是骑兵,这一波冲击,落马者不计其数,瞬间便陷入混战,谁都难以脱身!
数里之外,鹰搏等人控马停住,听着远处传来的厮杀声,不少人脸上浮起笑意。
一人笑道:“风声鹤唳之时,我们略施小计,他们便打起来了。”
鹰搏:“人心不稳,这才一触即发啊。走,换一个地方试试。快些,最好在贺兰二公子过来之前多做几次。”
他们身上穿的,有些是丰哲部的,有些是翰南部的,不知是哪里偷来的。也正因为这些衣服,才让那些人一眼看到便想要追杀。
同时,王禄率领的王氏大军也遭遇了第一个大部族,地点是早已侦查好的。马背上的骑兵见来者不善,一面派人回去示警一面上前询问。王禄二话不说命亲卫放箭。随即大手一挥,众将士打马狂奔,冲进这片沃野。
王禄原本驻守在边境,同这些部族的牧民打过交道。往常为避免发生摩擦,往往忍耐克制,此时,终于可以不再克制,连“降者不杀”这样的命令都忘记下达,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大沃原的宫城,曲水部众人已经杀进内廷找到马骋母子,更多的人还在源源不断的冲进来。先进来的将士们则是与宫城守卫在亭台楼阁间展开了巷战,长满奇花异草的花圃被践踏,折断的枝叶染上了鲜血,断指残骸落入泥土,或许会让来年的枝叶愈发青翠。
金碧辉煌的大殿成了修罗地狱,鲜血四溅,缠枝花纹地板上,大理石浮雕的墙壁上,到处是血液,太多了,顺着墙壁滑落,一道道,一片片……曾经一起喝过酒的兄弟,此时不得不拔刀相向,我的剑刺入你的胸膛,你的刀砍断我的骨头,深切的疼痛传来,才清醒的看清彼此,一样的马背上的汉子,一样的草原儿女……
丰哲部在城门外与人动手,城上的守卫第一时间要跑进去禀报,但里面已经乱作一团,他根本进不去,即便他进去了,马钢也根本无暇理会他。
曲水部的人一进来,马骋便脱离开大夫人的圈子,全力扑向马钢,他必须给乌珠和自己一个交代!他厚重的长柄大刀挥舞的毫无章法全凭本能,却根本无人能抵挡,遇着即死。马钢远远看到亦是有些胆寒,此时他清醒的认识到,他的儿子是嗜血的猛兽,而人是不会同猛兽硬拼的,他没那么愚蠢!
“走!”马钢发出一声指令,当即转身,那些数年来跟随他的各大部族首领总算听到了最想听的那个字,一个个反应迅速,跟着他,你追我赶的在侍卫们的守护下撤退。
曲水部人口众多,不知道来了多少人,硬碰硬不是智者所谓,待他脱离眼下困境,振臂一呼,召集草原上各大部族,到时候再将这些叛逆一网打尽!
这大沃原是他马钢的,区区几个部族的叛逆算什么,他定然叫他们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马骋怎能放他走,他恨,即便不能亲手杀之,但看他这般毫发无损的离开,甚至离开之时还给自己一个讽刺的微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