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钢的侍卫们尽数赶来,“刺客”不得不尽快退走,鹰霜也没了留下的理由,只能告辞。
回去的路上,鹰霜依然愤愤,回头望了一眼,心道:“一族之长如此,被儿子推翻的日子怕是不远了。”
一开始的客套过后,在美酒的作用下,众人慢慢不那么拘谨,也可以稍稍走动,向主考或者其他人敬酒。何来慢慢挪到鹰绰席位,红着脸不出声,举起酒杯送到她面前,算是赔罪吧。
鹰绰接在手中却不喝,轻轻摇晃着,问:“你要留在这里?”
何来:“毕竟是亲爹,我想先看看。”
鹰绰:“好,人之常情。”她仰头痛快的喝了,又道,“反正我会留在庆城,有什么事可以出宫找我,不过,想来也没什么需要用到我的。”
这话里洋溢着浓浓的酸味,何来抬头想说几句以作回旋,鹰绰不给她机会。“不管在哪里,总要留几分心眼。你学过的功夫不要荒废了,即便有护卫,还是要小心。反正公主什么也不需要做,就勤加练习吧,艺多不压身。”
“是。”
“你年纪不小了,若是有人惦记你,千万不要随便答应了。我看孟大师兄人还算老实,又是朝廷重臣之后,果真有什么,不妨托他打听打听。”
何来红着脸,隐约觉得不对,插嘴道:“怎么跟交代后事似的,你不是要留下吗,这种事可以找你啊。咱们都是女的,说话还方便!”
鹰绰一噎,不小心说过界了。“你不懂,身份有别。你看贺兰勤,不做官,便可以跟皇帝拉家常,做官的话,就是个低阶小官,进宫门的资格都没有。这其中乱七八糟的事情很多,你一时搞不明白的。估计你父皇会明里暗里提点你的,你好自为之吧。”
何来眨眨眼,是了,鹰族还想着争她的“抚养权”呢,亲爹肯定要拦着点。
“而且,贺兰勤要走,我要送送他,还要重新布置鹰族留在这里的宅子,同时新官上任,怕是忙得很,一时也没什么闲暇陪你,这段时间你就先安分的待在宫里吧。”
“哦。”
“我记得天泽书院还有你的两个兄弟,或许可以让他们进宫做侍卫,看孟宁肯不肯帮忙吧。”
“我倒是也想过,过些日子吧,待我熟悉一下再说。万一这宫中日子不好过,何苦叫他们来陪我受罪?”
鹰绰抬头看她一眼,终于笑了笑:“好,若果真不好过,你定要想办法让我知道。”
王钧今日很给面子,多喝了几杯,毕竟明日还要上朝,内侍官几番催促,他便起驾回宫了。剩下主考们同十几位新秀拉关系。
一名内侍神色匆忙贴着墙根一路小跑着进来,俯身在马骋身边说了几句什么,马骋神色一变,当即站起来走向王逸等人。
“各位大人,我带来的人里出了些乱子,先行告退,失礼了!”说完不待他们答应转身便走,经过鹰绰席位的时候看过去一眼,眉头紧锁,似有怨怼。
鹰绰略一寻思,能令马骋失态的,怕也只有那位姑娘了吧。她抬头看了贺兰勤一眼,却见他面露思索,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是什么事。
鹰绰端了杯酒过去,低声道:“我不信你猜不出来。”
贺兰勤接过她的酒杯喝了,低声道:“我确实有过安排,但不该是这个时候到,许是发生了些别的事吧。”
鹰绰:“我回去看看。”
“小心。”
马骋匆忙赶到皇宫门口,守卫认得他,不用多说就给开了门。出来见到自己人,马骋一把扯起来人衣领,急问:“怎么回事!”
来人是他的亲信,急的快哭了。“鹰族那边巡视的时候发现姑娘房中烛火一直未熄,便问了几句,发现里面早已经没了人。我们一起找,很有可能是族长派人掳走了!”
“什么!”马骋不用再听了,人若是落到他老子手里,会遭遇什么,他不用脑子也能猜出来!当即抢过匹马,斗大的拳头直接砸在马屁股上。“驾!”
亲信急忙上马跟上,一边跑一边试图安抚他:“鹰长老已经在想办法了……”
马骋却没这么乐观,一个鹰族长老不顶事,就算加上一个鹰绰也不管用,乌珠她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还活着。
一时间,马骋想了很多,出现在眼前的全都是血淋淋的画面。有乌珠的,也有他一怒之下与人动手的,纷乱的画面在眼前飞快交错变换,让他有些发晕,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让后面跟着的亲信愈发提心吊胆。
马骋一路飞驰,直接纵马入院,闯进马钢所在的院落。众侍卫拼命挡在前头,为首的方野讨好道:“大公子,有话好好说,族长已经睡下了,您再是要紧的事也得等明天啊。”
“滚!”马骋怒喝,后面很快聚集了闻讯赶来的他的亲卫。
方野笑脸依旧,皮下会不会骂人不得而知。他示意手下挡在前面,说道:“族长大人已经歇息了,任何人不得打扰,这是规矩!”
马骋气的目眦欲裂:“把我的人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