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还小,不到十岁的样子,想的也比较简单。老东西如果死了事情不就解决了吗。于是我捉了几条毒蛇,从他们家的狗洞钻进去,想着放蛇咬死他,人不知鬼不觉。我特意围着他家的院子绕了几个圈,狗洞不止一个,我还计划了逃跑路线,哪个狗洞进,哪个狗洞出。”
贺兰勤微笑看着她,这样的计划肯定是不能成功的。
“我还自作聪明的带了一只野兔,用来吸引狗的注意力。可是我光找到不止一个狗洞,却忘了可能有不止一条狗,进去没多久便被发现了。”鹰绰手托着额头,有些无奈,有些好笑。
贺兰勤拇指在她手上摩挲,她的脉搏没变,这段往事在她心里分量不重。被抓到肯定要吃一番苦头的,这些并没有影响她太多。
“他们把我塞在笼子里游街,打算绕城一圈后送到我家门口,逼我父母答应嫁出我姐。那天,族长恰好在街上,拦下他们把我救了。”
“这么简单?”贺兰勤以为会更曲折一点,不然她对鹰翱的愚忠就不好解释了。
“是啊,就这么简单。族长救了我,说如果我跟他进山,就能成为强者,保护家人不受任何人欺负。我自然就答应了。”
“你似乎说过救了你一家六口?”
“是啊,我还有祖父母健在。我是为我姐出头,她不能不管我吧,可她又不愿委屈自己,怕只有寻死一条路可走。这样那老头怕仍不肯罢休,我一家不就走投无路了吗。”她白了他一眼,“平民百姓,命不值钱,被人欺负的动辄家破人亡不新鲜。该你了。”
贺兰勤又想耍赖,眼睛一闭枕在胳膊上:“我头痛,要睡了,明天再说吧。”
鹰绰冷笑:“要睡过去了还不松开手。”
“我喝酒是用来壮胆的,不是给你套取消息的。”他果然喝多了,脸色终于红润起来。拿起别人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是不是很烫,我真的要睡了。”
“你真不说?”
“你用美人计试试,我或许会中计……”
鹰绰陡然站起来,抓起贺兰勤衣领想把他丢出去,如果他真的喝醉了的话,这不失为报复的好方法。
只可惜,对手是贺兰勤。
他借机站起来,贴在她身上,干脆的整个人靠上去。双臂很自然的搭在她身上:“你是不是女的啊,这么粗鲁?”
鹰绰:“你言而无信,出尔反尔,我还没怀疑过你是不是男的。”
“罢了,说就说,不是什么好事罢了。”他终于用上些力气站直,“十多年前,我父母遇袭身亡,一直不知道凶手是谁。”
鹰绰心里一惊:“他知道?”
贺兰勤点点头:“他祖父做的,他当然知道。”
“这……”鹰绰更加不解了。
贺兰家血案,多年来根本毫无线索可查,便是所有人都怀疑是马家所为,却苦于没有证据无法讨回公道。马骋是头昏了吗!
“他承认了,你还跟他合作?”鹰绰简直无法理解这两人是怎么想的。贺兰勤难道不该当下就扭断马骋的脖子吗!
贺兰勤:“他承不承认,我们都知道是他们。他用来与我交换的是内奸的名字和证据。”
内奸!
确实,若无内应,贺兰家主的行程和随行武力不确定的情况下,偷袭很难成功。
此事虽与鹰族无关,但这桩血案不少人都分析过,凶手策划严谨周密,没有活口,还一把火焚烧了现场,任何线索都没留下。找过去的贺兰族人是根据随身佩戴之物以及兵器辨认身份的。
鹰绰一时有些后悔,这样的一件事不该这么随意的提及,是她冒失了。
“对不起。”
贺兰勤:“没关系,这件事我每天都记在心里,不曾忘记一刻。只待马家覆灭,或许才能放下。”
所以,他执意覆灭马族,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鹰绰沉默,扶着他回去他的房间。
“你没有什么别的要问的吗,比如我还没得到内奸的名字,却要对马家动手,万一他不告诉我怎么办?”
鹰绰稍稍抬起头,语气沉郁低沉:“如果你不为他的条件所动,是否说明,你早已知悉内奸是谁。”
贺兰勤脚下给门槛绊了一下,鹰绰急忙用身体架住他,却被他压着靠在墙上。背光处看不清脸色,贺兰勤的酒气愈发浓烈。他曲起手指在她脸上轻轻蹭了一下,徐徐说道:“他们都看错你了,你是个明白人。”
鹰绰歪头躲过,再次用蛮力架着他走向床铺位置:“既然知道,那就不要对我说太多了,我不保证会不会说给别人听。”
“是吗?”贺兰勤被她毫不怜惜的推到床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此生只为这一件事而活,完结之后,我才是我。那时候,你愿意收留我吗?”
鹰绰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门也给他关的严严实实。
“无情的女人。”他嘟囔一句,倒在枕头上。
鹰绰回去想想实在危险,整天跟这么个妖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