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古这么一哭,萧太后立即面露讶异;眼睛珠子骨碌碌兜转几下瞥了韩德让一眼,意思是说:让哥哥你来处理这件事吧……
韩德让自然明白萧太后投向自己的那一瞥是什么意思,两个人能同床共寝还不理会彼此的心境?
韩德让把目光从萧太后脸上收回来,上前扶起张老古坐下来讪讪道:“西夏使臣不要悲伤,我家皇太后最见不人当着她的面泪水汪汪!你有什么国事尽管讲,我家皇太后一定洗耳恭听!”
韩德让的话使张老古打消了一路担惊受怕的心理,情绪瞬息间镇定下来。
张老古一路上担心的是萧太后不会接见他这个西夏特使,这是因为大辽契丹国尽管承认了李继迁西夏王的地位;但李继迁桀骜不驯每每深入辽国境内劫掠百姓财物,使辽国上下对李继迁有一种遇见瘟神之感;是瘟神就得驱离,而张老古却涎着脸子前来拜见萧太后,不是张老古要来而是西夏国现在的形势逼迫他不得不来。
李继迁升天后,西夏由李德明继承皇位,李德明跟他爹李继迁相比较,城府有余威猛不足,宋朝抑或辽国这个时候发兵进攻;西夏的灭亡也就是个时间上的问题。
依辽附宋的国策是张老古给李德明出的,国家危难之际,张老古就是在烧红的铁板上跳舞;也得赶来辽国一趟向承天皇太后萧绰讲明李继迁宾天的消息。
韩德让一席话使张老古敞开了心扉,只见他定定神畅所欲言道:“我家先主早就认定大辽契丹国是正宗宗主国,这些年前赴后继为大辽上国扫清四周蛮敌;但赵宋王朝怂恿甘州回鹘、吐蕃六谷部频频挑事;跟大辽契丹国对抗!”
张老古说着伸长脖朗阁咽下一口唾沫道:“辽圣宗统和十九年(公元1001年),吐蕃六谷部大首领潘罗支接受宋朝册封为盐州防御使兼灵州西面都巡检使;后又加授朔方节度使,联合甘州回鹘者龙旗骑兵共同抗击西夏!”
韩德让见张老古啰啰嗦嗦提起笸篮斗动弹,禁不住说道:“西夏特使能不能简明扼要一些?你说的这些事情皇太后和本王全都知道就不要再啰嗦了!”
瞪了张老古一眼郑重其事道:“老在鼓边上敲得叮叮咚咚响咋行,要砸就往鼓心里砸!”
“哦哦哦……”张老古猛然醒悟,嘿嘿笑道:“下官絮叨了,下官这下子争取简明扼要!”
张老古说着扬扬手臂道:“吐蕃潘罗支和甘州回鹘国者龙旗骑兵联合进攻灵州被我大夏军民击败!大夏先主李继迁出兵攻西凉潘罗支伪降,先主出行时潘罗支聚集六谷部和者龙旗途中邀击;先主身中十几箭逃回灵州,大辽契丹国统和二十二年正月二日;大夏先主宾天!”
“李继迁死哪?”一直保持沉默的萧太后突然问了一声,似乎明白张老古此次出使大辽国的目的;不动声色地凝视着张老古。
张老古听萧太后询问, 诚惶诚恐道:“大夏先主已经作古!少主李得明即位,下官从大夏国远道赶来;向上国大辽契丹国承天皇太后报丧,还望大辽契丹国承天皇太后顾怜大夏小国;使其作为抵抗赵宋王朝的一块基石……”
嘴唇是扁的,舌头是软的;诸葛孔明当年去江东舌战群儒奠定了赤壁之战胜利的基础,张老古用三寸不烂之舌将李继迁为扩大地盘;被吐蕃六谷部潘罗支联合甘州回鹘国者龙旗骑兵箭杀的前后经过陈述一番,狼性十足的萧太后竟然泛起起顾怜之念。
萧太后威仪庄重地从黄金龙椅上走下来站在地上问了一声:“西夏使臣的话语十分真切,你家先主故去你来报丧本后心中已经明白!不过本太后还是想听听你家少主是怎么样一个人!”
张老古见萧太后发话询问少主李得明的情况,诚惶诚恐地站起身子躬身施礼道:“我家少主李德明时年23岁正是人生的黄金时期,他是先主的长子;如果说先主是西夏王朝的开创者,那么少主李德明无疑就是西夏王朝最称职的继承者和开拓者!”
“嗯哼!”萧太后冷哼一声不屑一顾道:“夏西使臣将你家少主说得天花乱坠,难道果真就是如此?”
张老古慌忙跪在地上叩首道:“小官岂敢蒙骗大辽契丹国承天皇太后?倘有一句谎言小官宁舍脖朗阁上这颗吃饭的家伙!”
顿了一下声情并茂道:“承天皇太后要是不相信下官的话可以询问副使张震和查理!”张老古扬起手指头指指和自己一起来的两个随从张震和查理。
张震是汉人,查理却是党项人;两人都会讲契丹语和汉语,查理用契丹语叽里咕噜一番;韩德让讪讪道:“你还是用汉语讲吧!皇天后她能听明白!”
“承天皇太后圣明,我家正使刚才讲的话句句是真!”查理神情亢奋地站直身子喋喋不休道:“少主李德明相比其父显得更加务实和沉稳,先主李继迁十二岁便崭露头角可以说是年少成名;少主李德明二十二岁接替父亲登上历史舞台更就显得稳练矜持;这些将会成就我家少主的历史功绩!”
萧太后不屑一顾地瞥了查理一眼:“你们都是舌辩之士,你家少主登基这么短的时间便就成就了历史功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