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鲤忽然往前逼近了一步,他的神色有些异常,紧紧的抓住她的手,似是想要将她生吞般的骇人威压了过来:“你方才说什么?”
他的声音暗哑且低沉,但这如狼般的反压让她一时手足无措。
“你方才说什么?”
君鲤见她局促往后退去,神情越加焦急,似是必须让她将那两个字清晰的吐出来他才会罢休,这般灼热急切的样子千雪还是第一次见,就是因为她这个不合时宜的捉弄?
好的她错了还不行吗?
千雪赶紧告饶:“抱歉抱歉这次是我不对!!我只是想要捉弄一下你!”
君鲤眼底似是掠过一丝的失望,他忽然像是清醒了过来。眼底那呼之欲出的灼热顿时消散。
“你……果然……”
他攥紧的手,转身背了过去。
千雪觉得自己怂了,她这一次是不是真的玩笑开大了?但是谁知道他居然反应这般的强烈?
千雪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反应,一边心底又种了一棵柠檬树,又酸又涩。
这个对自己的徒弟放在心尖尖上不让任何人触碰的样子,果然当初听到的传言是有几分道理的,君鲤待他的徒弟果真不一般!
她究竟是多没眼色去做了这么丢脸的事情啊!
千雪眼旁侧边流过的弱水上拿过一朵花盏,对着君鲤道试图让他分心:“你看这是什么?!”
君鲤没有理会自己。
他真的不会是生气了吧?就因为自己假冒了一下他的徒弟?他有这么小心眼的吗?
显然千雪对那个徒弟在师父心中的份量预估的有些太低了。
君鲤真的连一眼都不愿意看她,只是一味的背对着自己。
千雪无可奈何,将花盏递过去道:“对不住了,这个花盏许愿的机会让给你好不好?”
君鲤终于肯纡尊降贵的转过头来看自己一眼。
一转头就看到千雪将自己的脸往他这边怼,手上还捧着那朵花盏笑的谄媚,君鲤的目光落在那花灯上,转而推了回去。
“你真的将这个机会让给我了?在这里许愿可是一定会实现的哦!”千雪见他居然不为所动,心底有点小失落,约莫他真的是在心底责怪自己了罢。
也怪她没有轻重,被人所嫌弃也是理所当然。
她将那花盏的火焰放了出来,当初她听说了星河宴会上的花灯,也是这星河宴会上的余兴,传闻可以保存人的愿望并实现。
但大部分还是寄托了多人的相思啊。
她将那朵青色的火焰缠绕在手心上。
“我着实也没有什么可以想要保存的愿望。”她这般想着将眼光落在了君鲤身上:“要说相思怕也是不允许的,但是此情此景以后怕也是难得,毕竟他到时候还是会因神器与自己翻脸。那就
许愿今宵记忆犹在,此等美景常驻罢。”
她在心底将这些话默念完了之后,看到那朵花蕊忽然间绽放出来赤色的光。
“这是怎么回事?”千雪愣了一下。
她听闻许愿后的光都会变作蓝色,而后将花盏再放置弱水之中即可,如今怎么会变成红色呢?
这个小小的心愿也没有这么惊世骇俗吧?
那火焰忽然像是有生命般的盘踞在她的身畔,君鲤终于肯在这种骚动之下转过身来了,他紧紧盯着那火焰:“这是?”
“你问我我也不晓得。”千雪耸耸肩。
在她话音刚落,那火焰忽然间在她面前炸开,千雪猛然被人扑到在了地上,一转眼见到君鲤居然舍命来救了自己,他护在她的上方,投下来的一处阴影里,转头盯着那炸裂的火焰,自火焰里散落下点点的银色光芒,没入了千雪的眉间。
一时间万般的场景如溪流入海,没入她的身体里。
千雪愣住了。
她眼神呆滞着,让君鲤失了冷静:“你怎么了??”
他着急的晃动着她的身体,在她眼前摇晃着手,但是她都没有半分的回应。
“……”君鲤看着那落了地的花盏。
他现在不知道自己是何种心情。
但如今乱成了一团糟的心境还不能重新进行整理,他只能让自己平息内心的悸动。
这一声师父差点喊得他心肌梗塞。
当知道她可能是在捉弄自己时,他不敢去相信,他必须得确认千雪的记忆没有恢复。
这样他才能继续在她身边伪装自己的心待下去。
否则他害怕自己会硬不下心肠再次离开她。
但是上苍早已经注定了他的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令人发笑的事情,却真的让他百般的挣扎都没能挣扎出来。
若是自己的能力还不够,他也就认了,但这诛心的劫难,却足以让他们咫尺天涯。
她真的不懂,在她还是自己徒弟的时候化作了尾巴消失后,他究竟有多么的痛彻心扉,又有多少的幡然醒悟和怒火攻心,直接差点导致他再也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