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谁也不知道背后的真情,正是他一手策划而来的,被他当时救回来的鲛人一族,因为其极为坚韧的生命力,人数越渐庞大,他不厌其烦的教导那个当时假冒他的那个鲛人孩子,让他学习礼教和知识,一面严苛刑法的对待海市族人。
在他相当残暴的监管之下,海市以极快的时间成长了起来,形成了严密的生活和律法体系,他们被简单粗暴的接受这些,最终越渐成熟的运作起来了海市。被压榨生产出的财富,全部被鸣梧用来建造海市。
海市从无到有,从一派荒芜到繁荣昌盛。
但人们对鸣梧的怨言简直到了沸腾的地步,他感到时间成熟了,便再次下令了一道苛税,这个苛税简直是压倒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见到海市族人忍耐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于是便给鲛人一族下了一道密令,命他们带领其他族人,将他所居住的苏汀攻破。
扳倒蓬莱仙人的暴政已经是大势所趋,在这段时间里海市当中的人做到了前所未有的和谐一致,他们深知共同的敌人是蓬莱仙人。他目睹着他的苏汀被愤怒的人群一把火熊熊烧尽,他便在那个长亭之内端坐着,在族人拿着刀剑杀进来后,笑着化作了漫天的飞花。
这是师父羽化之前化作了漫天大雪,但他想着这漫长的寒冬终于过去了,师父所化作了的大雪也即将化尽。外面现在应该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了罢?
海市之后会迎来花团锦簇,万物复苏。
长长的讲述就停滞到了这里,说完之后一切都万籁俱寂。
君鲤和清越沉默了片刻,品嬛却率先出声打破了安静。
“可是您……您为什么,您不是死了吗?我怎么会见到你……你明明是鸣梧,是我的鸣梧啊……”品嬛似是难以置信:“您忘记了吗?你说了要带我离开这里。你说了,会和我一直在一起。您难道都忘记了吗?”
“我已经死了,连身体也一并羽化。”他低下头望着品嬛道:“你爱上的人不是我。而是拥有着我躯壳的另一个人。”
“您在说什么……”品嬛的脸上的血色忽的褪下。
“是当初将我施法的装作“鸣梧”的尸体带走的那个人。”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我想你们也不难猜,会这么大费周章将我容貌的躯壳保存至今的人,会是谁?”
清越脸色一变:“木南!”
“看你的样子,也是鲛人一族。看来他依旧是不死心,在我死了之后,在鲛人一族里又弄出来了什么动乱吗?”
鸣梧朝着品嬛问道,她的神色恍然失措,干干净净的惨白:“您说鸣梧他骗了我?他骗了我??”
“我想只有这
一个可能。”
“但是他的尸骸就在这里。”清越将那冻在万丈冰原的尸体展示给鸣梧看,鸣梧见到那黑影后唔了一声:“确实是我当初施法化作的尸骸,不过只是我用苍木雕刻出来的罢了。”
他的手一挥,那冰原自中缓慢的裂开,那道黑影在其中被生生的拔了出来,化作了一只不足几寸的黑色木雕,清越将它接住放置在鸣梧的面前,他看了一眼后道:“我能感觉到还有灵魂被束缚在这里面,想必应该是木南,只是这束缚他的人,又是谁呢?”
三人一同将目光转向了品嬛。
品嬛亦是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的婚事被我的叔父强烈反对,所以我们准备第二日私奔,但那一晚上我一直都在等他,等到我睡着了……他都没有来……”
“你说什么?你等到你睡着吗?”君鲤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再三向她确认。
“是的……我也觉的很奇怪,虽然我一般晚上从来不会外出,我也不知道我居然晚上会那么困,那么紧张的情况之下,我还是睡着了,我也觉的不可思议……”
她的神色笃定的不像是在说谎,清越兀自嘀咕:“都要私奔了还能睡着,你也是心太大了。”品嬛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
君鲤却摆了摆手道:“这个事情并不能责怪公主,这不是她的错。”
“您说此话是何意?”
“这个事情应该问一下她身体里的鸾鸟才是。”君鲤顿了顿,声音稍许的提高了些:“你现在可以出来了,我给你输送的力量,足够你随时出现,你为何还要一言不发?”
“体内的鸾鸟?您说我身体里有什么?”品嬛稀里糊涂的看着朝着她逼进的两人,清越将她的一只手腕抓住,轻声道:“得罪了,你稍忍片刻。”
品嬛花容失色的朝后缩,但无奈清越的力气极大,她半点都挣脱不得,只得挣扎道:“你做什么?放手!”
倏然间一声痛彻天地的长鸣,眼前泛起来了猎猎强光,君鲤掰住清越的肩膀将他往一旁推开,清越只感觉到了自己耳畔有翅膀扑棱的声音划过,自品嬛身体里飞跃而出那只白色的鸾鸟,尖牙利齿堪堪擦过清越的肩膀,而后朝着天际飞去。
清越后知后觉的站起来,看着肩膀上破开的三道痕迹,心中骇然,仿若不是神尊将自己推开,他这连皮带骨恐怕都得被它叼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