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警告,倘若再有下回,她可就没这么好的脾气了!
未多时,尤校亦是回了府上来,谢徵仍坐在院中凉亭下,尤校径直走来,谢徵正喝着茶,见他回来,轻声问:“送去了?”
尤校点了点头,谢徵这便倒下一盅茶来,递到他跟前去,笑道:“辛苦了。”
“您这说的是哪里话,”尤校说说笑笑的接过茶盅,一饮而尽,谢徵接着问:“你也跟了谢缕这么久了,他平日里,都好去什么地方?”
尤校回:“除了青楼,就是赌坊了,花街有家青楼,叫红文馆,那里头有个花魁娘子,唤作怜儿,谢郎君对她很是着迷,几乎每日都去找她,对她还是有求必应,出手也不是一般的阔绰。”
谢徵回首朝西跨院剜了一眼,追问道:“上回就是为她,同顾九郎起了争执?”
“上回属下没在,不过,听青楼那些女人说,那个花魁娘子,确实与顾九郎颇有渊源,好像说什么,顾九郎要替她赎身,只是顾家主母不同意她进门,此事便一直耗着。”
谢徵听闻此事,付之哂笑,只道:“这样的女儿家,纵然进了高门大户,哪怕是为奴为婢,也过不安生,还不如断了这念头。”
“那……就由着谢郎君天天出入青楼么?”尤校想必也是看不惯谢缕常出入秦楼楚馆的,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儿,他不要脸倒是无妨,可他的一言一行,却都关系着谢徵的颜面。
谢徵轻叹:“腿长在他自己身上,我还能拴着他不成?”
尤校没再多话,谢徵想了想,又问:“你方才说,他还喜欢去赌坊?”
“他可是赌坊常客,前脚出了青楼,后脚就踏进赌坊了,偏还没赢过几回,次次去赌,都是输的那一个。”
一听这话,谢徵便有些坐不住了,手里头捏着茶盅,手上忽一使力,竟将那茶盅捏得粉碎,她抬眸盯着亭子外的毛竹,咬牙切齿道:“真是废物!”
玉枝站在一旁替她摇扇,说道:“娘子,他去青楼,您不好说什么,可赌坊,他却是万万去不得的!输了钱财不要紧,那样鱼龙混杂的地方,再给您惹出什么是非来,可就不是小事了。”
的确,赌坊是天底下最乱的地方,玉枝所言也在理,谢徵细想了想,像是有了对策似的,她问:“如今户部的左民尚书,可是陈太尉家的小儿子?”
尤校点了点头,谢徵露出满意一笑,她起身道:“玉枝,随我去拜访一下陈庆之。”
玉枝应了一声,便跟着谢徵走下凉亭,尤校也正要跟去,谢徵却道:“你在此歇着,不必跟来了。”
尤校闻言只好驻足。
太尉府距离侯府不算远,谢徵带着玉枝出了门,徒步只两柱香时间便到了,主仆二人站在外头,由玉枝向太尉府门房递了拜帖,便在门外等候。
而陈庆之一见衡阳郡主拜帖,紧忙放下手头的事,一路小跑到府门口来,望见谢徵正站在门口,离好远便呼道:“郡主!郡主怎么来了?”
谢徵颔首向他行了点头礼,柔柔轻唤:“陈中尉。”
此时陈庆之已然跑到谢徵跟前来了,他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皱着眉头天真的问:“好些日子不见,郡主怎么消瘦了?”
谢徵轻轻一叹,言道:“家中琐事,令我食不下咽,难免消瘦。”
陈庆之迟疑了一下,这才指引她往府里头走,说道:“郡主快里边请吧。”
“不必,”谢徵眼含微笑,她直言:“我此来,是有事相求,不好叨扰。”
“郡主有什么事,但说无妨,”陈庆之说着,就领着谢徵往府门口台阶下走,二人边走边说。
“我有一个兄长,前些日子被武陵王请来建康,如今随我一同借住在永修县侯府上,”谢徵说至此,讪讪笑了一声,继而说:“偏偏他不成器,不爱诗文,只好嫖赌,前几日,还与左仆射家的九弟闹了笑话,想来陈中尉也曾听说过。”
陈庆之挠头笑了笑,点头应了一声,谢徵紧接着说道:“他尚未娶妻,孑然一身,无家无室,在外头寻花问柳,我自然不好过问,可他好赌,便叫我头疼了,我到底是做妹妹的,有时约束他太多,反叫人说闲话。”
“那……郡主是想叫下官替他戒赌?”陈庆之试探般的问。
谢徵莞尔:“戒赌非一日可成,我怎么好劳烦陈中尉,只是听说,陈中尉有个弟弟,如今在户部当差,任左民尚书,正好管着建康大大小小的工商营利,我便想劳烦陈中尉向他递个话,请他同建康所有赌坊知会一声,不准任何一家再招待谢缕。”
言外之意,便是叫左民尚书向建康所有的赌坊下令,谁家都不能让谢缕进去,否则,就是和礼部过不去,和礼部过不去,那便只有关门的下场了。
陈庆之自然听懂了,他当即答应了,笑道:“这是小事,待他回来,我便同他说一声。”
“那就有劳陈中尉了,”谢徵笑得淡淡的,说得又颇是客气,陈庆之忙冲她摆了摆手,笑道:“郡主言重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您亲自来跑一趟,本就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