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氏略带试探的问:“你可是……有了心上人了?”
卢代辛心里头“咯噔”一下,连忙冲荀氏摆了摆手,慌张的回道:“没有没有,姐姐莫取笑我了,我平日呆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家中也不曾为我说亲,我又何来心上人。”
一见卢代辛这般慌张解释,荀氏作为过来人,便什么都猜出来了,她看破不说破,只提醒道:“没有就好,这世上,什么样的男人都有,你可千万要擦亮眼睛,莫看错人,免得错付终身。”
她说话间,脸上尽是失意,适才一番肺腑之言,既是在警告卢代辛,也是埋怨自己当初看走了眼。
“姐姐说得是,妹妹记住了,”卢代辛心不在焉的,唯恐被荀氏看出什么来,她心知,荀氏忽然问她有无心上人,这绝非偶然。
卢代辛说罢,就端起茶盅,慌里慌张的喝了一口茶,而后又放下茶盅,紧接着假意望着外头的天,说道:“诶呀,天色不早了,姐姐,我怕是得回去了,改日再来同你叙旧。”
荀氏颔首,叮嘱道:“路上小心。”
卢代辛只答应了一声,而后便急急忙忙走了,荀氏望着她的背影,又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希望你没有看错人。”
荀氏如今是不知道卢代辛的心上人究竟是谁,她若是知道了,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这段孽缘再继续下去。
同义兴公主这样阴狠毒辣的妇人争夺一夫,轻者,自己去死,重者,全家一起死。
卢代辛离开临川王府,并未回舅舅家,却是直奔城西白杨街沈府去了,走了一路,一路都摸着肚子。
沈文和从石城山乘牛车离开,也并未回将军府,而是进了西篱门,往东拐,亦来到了位于白杨街的私宅。
他来得早了些,卢代辛才出了门去,听丫鬟说,她去临川王府看望表姐了,还没回来,他便只好坐在卢代辛房中,边看书边等她,丫鬟进屋来,在橱柜里拿了一提药包走,沈文和见了,问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丫鬟答:“这是卢娘子吃的药。”
“药?”沈文和愣了一下,追问道:“她病了?”
丫鬟又答:“这倒没有,只听卢娘子说,这是补身子的药,她吩咐奴每天都要为她煎一碗,如今已吃了有小半个月了。”
“哦,”沈文和思忖着点了点头,就冲丫鬟摆了摆手,道:“你去吧。”
丫鬟颔首,这便拿着药包走了。
沈文和坐在房中,又等了大约一柱香的时辰,依旧不见卢代辛回来,便有些坐不住了。
他放下手里的书,撑着书案站起身来,两手背在身后,在屋中来来回回的踱步。
忽见卢代辛床头放了个竹编无孔圆簸箕,里头放了针线顶针剪子,还有双巴掌大小虎头鞋,似是卢代辛亲手缝制,而旁边的被褥上还有两件婴儿穿的小衣服。
沈文和走去一一拿起,见都是孩子穿的,又是卢代辛亲手缝制,心中便有些吃惊,又颇是不安,他低语:“该不是有喜了?”
他惊得丢下手里的衣服和虎头鞋,转身就要往外走,未料才走到屋门口,还没来得及出去,就见卢代辛走进院子,她脚步虚浮,似乎很是疲惫。
可抬眼一见沈文和,顿时神清气爽,喜滋滋的唤:“沈郎回来啦!”
沈文和如今只想躲着她,可明面上又不想叫她伤心,敷衍的应道:“嗯……代辛近日可安好?”
“不好,”卢代辛走过来,一把扑进了沈文和怀里,她两手环抱沈文和腰间,巴掌大的脸贴在他胸脯,娇滴滴是说道:“见不到沈郎,一切都不好。”
“乖,我这不是回来了?”沈文和脸上勉强有些笑意,卢代辛仰头看着他,道:“沈郎近日究竟在忙什么,为何总是不归家,是不是……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生意忙,总要奔走于扬州和豫州,我也是累得叫苦连天,今日还是抽出些空子回来看看你,马上又得启程去扬州了,”沈文和原计划是哄骗卢代辛,回来住两晚,后天启程去扬州,可如今卢代辛有了身孕,他不敢多留,只想着赶紧走。
卢代辛又同他撒起娇来,道:“你才回来,怎么又要走……”
“唉,”沈文和装模作样的叹气,言道:“生意太忙,我也没法子,不过,我这趟去扬州,过两日便回来了,到时可以常住一阵子。”
卢代辛松开怀抱,眉眼含笑,满带爱意的看着沈文和,言道:“我有件事情,要告诉沈郎。”
沈文和见她这般举止,已猜到她要说什么了,他却佯装不知,问:“何事?”
卢代辛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一手摸了摸肚子,羞答答的说道:“我……我有身孕了。”
果然!沈文和怔怔不语,卢代辛见他神色,委屈道:“沈郎怎么了?莫非不喜欢我腹中骨肉?”
“不是不是!”沈文和反应过来,忙对卢代辛挤出一脸假笑,道:“我这是太开心了!我终于要当父亲了!”
“那……沈郎,何时娶我过门……”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