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来到听雨亭,三人分主次坐好,空着的一面正好可以欣赏到,假山这面的一挂紫藤萝。
只见藤萝株茎蔓蜿延曲折,开花繁多,串串紫白花序悬挂于绿叶藤蔓之间,瘦长的荚果迎风摇曳。
微风吹过,波动起来犹如紫河瀑布,美得如诗如画。
燕容凌赞叹道:“没想到,这藤萝看似寻常,如此排列整齐,竟然这样好看。”
“这世间物以稀为贵,但也是众而生美。”
萧遥也是赞不绝口,看得出来这挂紫藤萝的用心,的确不是朝夕而成。
李清仪神色间有淡淡骄傲,笑道:“这是我们先祖第一代长平侯亲手种下的,说假山嶙峋,太过刚易折,不如辅以藤萝,柔中带刚,方是大丈夫立世准则。”
这一席话,可见当年长平侯之通透。
能从开国屹立至今的侯府,果然名不虚传,底蕴就是比普通人家深厚。
燕容凌细细品味,然后执杯道:“如此豁达世事,让我们敬佩。来,我们遥敬当年的长平侯,只可惜未能同在一个时代,无缘见他风姿。”
萧遥笑道:“六皇子,如今何尝不是最好的年代?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李清仪读了两遍,大为赞叹:“师兄,你这诗作得好!浅显易懂,却又回味无穷。”
“小师弟,这个我可不敢居功。这是五皇子在山海关时吟诗,我无意听他吟哦,喜欢就记了下来。”
萧遥对于燕少洵的诗词造诣,还是佩服的。
李清仪连连感叹:“以前只觉得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不曾想五皇子和六皇子,都是天资卓越之人,让我等汗颜。”
“清仪何必妄自菲薄?术业有专攻,我看你在很多方面,萧遥也不及你。”
燕容凌喝了口茶,淡淡说笑,萧遥也附和道:“三人行,必有我师。小师弟可是师父得意弟子,我这个师兄也远远不及。”
李清仪涨红了脸想解释,可看萧遥和燕容凌只是在说笑,方才坐了回去。
三人吹着微风,赏玩紫藤萝,品着香茗,惬意无比。
“偷得浮生半日闲,这里真的悠闲可谓岁月静好。可惜今儿明珠没在,否则这藤萝瀑布,她一定会喜欢。”
燕容凌赏着赏着,突然提起顾芳华,言语之间熟捻无比,那话中的亲昵,让李清仪不禁侧目。
不是传说明珠公主同师兄交好,为何六皇子这语气,好想在讨论起心上人?
萧遥倒没有觉得什么,含笑不语,还是李清仪实在憋不住,问道:“六皇子,听说礼部在给你选妃?”
“没有,我已向父皇提议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等十八岁以后再选妃也不迟。”
燕容凌淡定从容的样子,让李清仪心里直打退堂鼓。六皇子要十八岁之后再选妃,那妹妹们怕是等不起。
萧遥瞄到李清仪坐立难安的样子,微叹一口气,开口道:“小师弟,这里风景如画,你让人准备点纸墨,我们都来画点什么。”
这文人相聚,不是比吟诗作对,就是比画画写字。所以萧遥提出的建议,李清仪和燕容凌都欣然接受。
很快,李府的下人就准备好文房四宝。
为了方便他们作画,还特意搬了两张书桌,放在亭外空旷处。
燕容凌身份贵重,自然就留在亭子里,而萧遥和李清仪,分别各占一桌。大家铺垫好毛毡之后,都不约而同沉思布局。
萧遥已经有所想,不过看燕容凌还不曾动,于是按兵不动。
直到李清仪率先开笔,燕容凌也下笔之后,萧遥这才信手随便一画。本也就没必要争什么输赢,主要是喜欢想画给明珠公主看看。
这一动笔,三人都停不下来,大家将心中的美景,勾勒得差不多了,这才放下画笔,只待最后上色和做一些调整。
为了让画作快点干,下人们将画作都放在书桌压好,把听雨亭里整理出来,摆上丰盛的酒菜。
等大家在铜盆里净手之后,这才重新回到亭子里。
李清仪举杯道:“多谢六皇子和师兄,能百忙之中,拨冗而来。话不多说,先干为敬!”
燕容凌和萧遥,都举杯一起饮了。
看李清仪白皙的脸皮之上,马上泛起红晕,萧遥笑骂道:“你酒量不好,还喝这么急,要是醉了,谁来陪我们?”
李清仪傻傻一笑,乐呵呵道:“能认识师兄你和六皇子,已经是我三世修来的福气。今年的生辰我最高兴,我们联手一起,开创更好大周。”
“说得好!开创更好大周,干杯!”
燕容凌也兴致勃勃,大家一起一饮而尽。如此酒过三巡,大家喝得兴起,突然从不远处传来笙歌声。
依稀有歌声传来“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这歌声婉转悦耳,缠绵悱恻,听起来就感觉拨动心弦,隐隐打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