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草的种类很多, 像荠菜、野黄花菜、野芹菜、婆婆丁、灰灰菜等等,人能吃的野菜, 猪都能吃, 只是人吃的话, 一般会采摘比较嫩的, 而长得比较老的,都是割了当猪草,给猪吃。
所以, 二哥打猪草的时候,顺便会挖野菜。
相比于猪草, 牛草就比较单一, 大体上有两种,芭茅草和丝麻草, 多长在河岸边或山坡上。
春天草木茂盛, 长势汹汹,刚割过一茬的草地, 没过几天又会长出新的一茬来, 因此, 大家割草都会有几个固定的地方。
“华子,今天我们去河边,还是去山上?”只听杏花问道。
刘华本来想说去山上,因为他们这几天都是在河岸边割草,他占的几个根据地,都割过一茬了, 时间太短,新的还没长出来,只是他今天带着妹妹,去山上比去河边的路,要远上很多,“去河边吧。”
“好啊,我知道下河段有一片地,草长得特别好,”
杏花兴奋道,村子里的孩子打猪草、挖野菜都是三五成群结伴而行,大多数时候,每个团伙都有自己的地盘,也就是说,这片地是我最先发现的,就是我的,不许别人去打猪草,所以往往会有争吵和打架。
当然,谁吵赢了或是打赢了,这片地就属于谁的。
最开始的时候,她和姐姐刚来,不懂这些,每次刚找到一片野草地,才割一两把草,就被人驱赶,后面,她们发现,只要紧跟着刘华,就没人敢上前来赶她们,现在要在河边割草,他们常去的地方,最近刚割过,草还没长出来,那么,只能去找新的地方,或是去别人占的地方。
一想到,要去抢别人的地盘,她就跃跃欲试,“我知道路,我走在前面,给你们带路。”说着,往前快走了两步,经过刘军身边时,无意间抬头,正对上刘军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的目光似带刺一般,极为锐利,使得她不由打了个颤。
经过最近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不害怕刘华了,但对刘军,还是很害怕,是那种打从心底里的恐惧,没见她姐一直都没开口说话,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今天和刘华一起来,不放牛了,改成割牛草了,但牛草和猪草不同,想到这,忙笑着对刘军说:“军子哥,那片野草地,我之前仔细看过,没有芭茅草和丝麻草。”
刘军听了,不由轻嗤一声,把目光收了回来,转头望向刘华,“华子,今天不去河边,我们去山上。”
“要是去山上,路会比较远。”刘华扭头看了眼妹妹刘艳。
刘艳手里拿了把小锄头,点头道:“大哥说去山上,我们就去山上,我记得,山脚下有棵香椿树,我们去摘一些嫩的香椿,大姨昨晚拿了几个鸡蛋过来,今天中午,让妈用香椿炒鸡蛋。”
刘华又望向大哥刘军,只听大哥说:“今天我和你一起。”
“下河段你看的那块地,真的没有芭茅草和丝茅草?”刘华向杏花确认。
话都说出口了,当然不能反口,何况,杏花察觉到刘军望过来的目光,直觉使她不能反口,“没有。”杏花十分确定道。
“那就去山上,好久没有上山了,我也想去山上看看。”刘艳想到春天山上能吃的东西很多,除了各种野菜,还有小竹笋、三月泡等,现在映山红开满山坡,二哥前几天打柴的时候,还折了一大枝映山红回来,因为映山红的花能吃,酸酸甜甜的,味道很不错。
春天是百兽繁衍的季节,家里现在不缺吃的肉,刘艳已经不像去年刚来的时候,那般馋肉了,因此,今天没想去找野物。
上山前,刘艳一直牢记,控制住自己不去想吃肉,然而,人刚一上山,就碰到一群野鸡在打架,足足有三十四只,密密麻麻地聚在一起互啄,似在打群架,刘艳蒙了一下,看到大哥下意识朝她望过来的目光,她想不承认,只怕大哥都不相信。
这回真不是她的锅。
哪怕鼻子间,弥漫着浓浓的鸡肉香。
二哥刘华早在看到野鸡时,整个身体似射出去的箭,朝前扑去,惊起那群打得正酣的野鸡,顾不上互啄,扑腾着翅膀飞快地逃离,发出咯咯哒和咯吱咯吱的叫唤声,飞奔时,翅膀划过树叶的唰唰声,连山下田间上工的大人,都发现了。
“有野鸡!”不知谁率先发出一声惊呼。
“哇塞,这是从哪里窜出来的一窝,这东西,怎么下山了。”
“难怪我刚才一直听到咯咯哒的声音,原来是这东西。”已经有人往山上跑了,“快,捉住它们,这都是肉。”又有人追赶不及,开始朝四散逃开的野鸡扔石头,刘艳看着这一拨来势汹汹的大人,一个个眼里冒红光,忙地要上前去把二哥刘华拉到一旁,却见大哥刘军已快了一步,拉起二哥,闪避开来。
刘华怀里抱着一只野鸡,眼睛死死盯着四散逃开的猎物,刚才那一群野鸡,让大家追赶得在林中不停地扑腾逃跑,刘华急得把怀里的野鸡递到刘军手里,“大哥,你赶紧拿好这一只,我再抓一只。”
刘华动作飞快,一见大哥接了手,把背篓往地上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