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闲着没事来拿书?
她妈赶紧翻看了其他的箱子, 家里其他东西都没有少,独少了这一箱书,书又不是吃食,整个老刘家,除了刘老头和大哥刘军外,没人拿书当宝贝。
五叔叔从县里高中毕业回来, 空着手没带一本书。
这是当初大哥和三伯回家,三伯帮忙扛了一蛇皮袋子书,她妈吐糟的话,嫌弃大哥背回来的书占地方,读个小学,比人家读个高中的书还要多。
大哥哭得伤心, 她妈在旁边安慰儿子,“军子, 不哭了,我们找找看, 这么一大箱子书, 不好藏, 又不能吃掉, 一定能找到的,大家想想, 昨日谁来了这屋子……”
二哥刘华义愤填膺地握着拳头,“谁敢偷到我们家来,别让我揪出小毛贼来, 我打得他三天下不了床。”
刘艳看了眼屋子里众人的反应,发现少了一个人,刚才站在门口的那个爸不见了,心里犯疑,急忙跑了出去,没见到人,注意扁担和木桶不见了,看来是出门去挑水了。
他们最后见到书是在昨天下午,大哥教她和二哥数数,让二哥抄了五页纸的数字,这个笨办法,是专门针对二哥的,直到太阳快落山了,才把书收起来,带着他们一起出门去田里捡稻穗。
自从她妈买了锁后,家里两口箱子都上了锁,每次出门家里不留人都会锁上门,她能清晰地记得,昨天出门前,他们锁了门,回来的时候,锁没被撬过,所以,绝对不是那个时候被偷的。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刘艳一直在家,并没有外人来。
听着屋子里大哥的哭泣声,除了上次被她妈打一顿时,她就没见大哥哭得这么伤心过,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一片,家里没有钟表,刘艳估摸离五点钟还要一段时间,因为到五点,喇叭里会响起上工的信号。
正值双抢,趁着太阳没出来前,天还没那么热,村民们赶早去田里割稻,上工的时间,比平常提前了两个多小时。
灶上的铁锅时,煮着稀饭,发出咕咕的声响。
刘艳蹲下身,看了眼灶里的柴火,加了几根柴,定下心,起身往外走,到处一片灰蒙蒙的,看不真彻,家门前这一带的稻田都已经收割完成,田里只剩下禾蔸,等犁了田,再重新插上晚稻的秧苗。
很快就发现梧桐树下,黑漆洒漆的一团,很是惹眼。
走近前,才发现是那个爸坐在扁担上,扁担搁在两个水桶上,桶里空荡荡没有一滴水,天色太暗,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却连她过来都没有发觉,刘艳心下越发狐疑,“喂,大哥的书,是不是你拿的?”
“啊,什么……”啪地一声,只见对方吓得直接从扁担上跌落到地上,两个水桶打翻在地,满脸惊恐地望向她,“你是怎么……怎么知道的?”
果然,刘艳只觉得没见过这么蠢的人,就这点胆子,,还敢干坏事,她连气都生不出来,因为没必要,气不着蠢蛋,没得气到了自己,“你拿了放在哪里?”
“放在隔壁屋子里。”
“都在那里?”
“都……都在。”
刘艳一下子听出这话里的迟疑,斜眼瞪了过去,“真的都在?”
“我……我烧了……几本。”刘春生期期哎哎道,小女儿逼视的眼神,太可怕了,仿佛要吃了他一般,近在眼前,吓得他连连往后退开,退开了,天色又暗,看不到了,终于不用对视了。
“我让你对大哥好一点,看来你没听进去,既然你听不进去,我会考虑换个爸……”
“不行。”刘春生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像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炸了毛,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盯着刘艳,“小祸精,你老实点,我是你爸。”
一听这话,刘艳真想一巴掌糊死他,咋有这么大的脸,“你等着向我妈向我大哥去解释。”说完,转身就走,刚走两步,却突然被一双大手给箍住,往后拖,“你别走,你不能和你妈去说,不能告诉你妈……”
“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
刘春生听到一串熟悉的声音,又惊又惧地抬起头来,“媳……媳妇……你怎么出来了?”
刘艳察觉到对方手上的劲,松了下来,趁着这个机会,挣脱了身,跑到她妈面前,喊了声妈,“书是他偷拿的,放在隔壁屋子里,还烧了几本,剩下的估计没来得及烧。”
陈春红听了,原本不相信,毕竟孩子爸从前特别骄傲大儿子会念书,可是看到他一副焉不拉几的样子,顿时就信了小女儿的话,当场就气炸了,“刘春生。”一个字一个字地叫,咬牙切齿,想到大儿子还在屋子里掉眼泪,冲上前去,伸手就拧上了对方的耳朵。
“你说,你是不是有病,你烧书干嘛,人家破四旧,烧的是古书,也没见烧教科书呀,啊,我告诉你,你今天要不说出个子丑寅卯出来,我就把你这只耳朵揪下来算了,让你一天天给我干蠢事气我。”
“媳妇,媳妇,痛痛痛……,你松手,快松手。”
刘艳看着她妈使劲拧着那个爸的耳朵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