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来自谢易行所赠, 解了宁王父子身上剧毒的灵泉,空闻大师在接过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用。
他将这灵泉分成了三份。
一份为宁王太妃炼制了强身健体的丹药, 一份又做成了宁王手中的那瓶解毒丹,剩下的最后一份,则是为月重阙的伤病炼制了这么一瓶丹。
这覆满壶底的灵泉,空闻大师一滴也没有用在自己身上。
在同月重阙相识, 第一次为他把脉的时候,老人下的诊断就同当初他对霍老说的一样, 说自己没有办法医治好他身上的病症。
但是月重阙对大周子民有恩, 又为醉心岐黄之术的空闻大师展现了他们东狄的医术境界, 空闻大师无论如何也想要帮到他,哪怕只是一点。
在他取出这丹药之后,那站在一旁的东狄大汉目光就落在了这个玉瓶上。
空闻大师道:“这瓶药不能完全治好月施主身上的伤病,但是能很大程度的缓解施主的病情。”
尽管跟空闻大师相识不久,但月重阙知道这高僧的性情。
空闻大师若无把握, 便不会说这样的话。
瓷瓶握在手中,温度比掌心要凉。
青年垂目看向手中的丹药,想道:这药果真如此灵验?
空闻大师这几日在药庐中忙的就是这个?
那东狄大汉听到空闻大师的话, 脸上已经露出了喜色。
他立刻便去取了水来, 然后接过了主上手中的药瓶,从其中倒出了一颗药丸:“主上。”
月重阙接过水杯,因为这个动作又闷咳一声。
他心中虽然已经生出了几分希冀, 但是在服下的时候, 依然没有抱立刻便能缓解的希望。
空闻大师望着他, 道:“这药瓶中一共有二十粒药,每日服一粒,之后月施主的病情便能有所缓解。”
东狄大汉在旁看着主上将药吃了下去,再次对空闻大师跪了下来,对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不管他所言是真是假,都是给了他们希望。
对他有着大恩。
月重阙服下丹药,品着这药丸中的药材。
久病成医,他可以尝出这药丸中都有什么成分。
老人带来的这瓶丹药同他一开始服用的那些大同小异,只是其中不知添加了什么,可以让它发挥出不同的效果。
此刻药效还未发作,月重阙靠在床头,对空闻大师拱手行了一礼:“月某在此谢过大师。”
“阿弥陀佛。”空闻大师从床边站起了身,说道,“那老衲就不打扰月施主休息了。”
这二十天内他能病情平稳,等到吃完这些药之后,应该也会大大的好转。
但是之后能不能有机缘痊愈,就要看他的命数了。
空闻大师迈出了院子,站在院墙下,仰头望着天边的明月。
若是宁王父子没有中毒,没有消耗掉这灵泉,那么想要治好月重阙那是易如反掌。
可是他们已经用掉了那壶灵泉的大部分,只剩下这么一点。
但若不是宁王父子中了毒,三公子也不会拿出这灵泉,自己也不会见到此等神物,更无论在现在炼制成丹药来稳住月重阙的病情,延续他的生命。
“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空闻大师收回目光,手中攥着念珠,往着自己的禅房走去。
房中,月重阙由自己的属下服侍着沐浴过,又换了身衣服,才躺回了换过被褥的床上。
刚才吃下药以后,他觉得同自己用的那些药没有什么不同,可是等到片刻过去,药力散发,他就感到胸肺之间的那股痒意跟痛意都像是被这涓涓药力给抚平了。
那东狄大汉守在他身边,见到主上脸上痛苦神色褪去,重新变得安宁平和起来。
不多时,他躺在床榻上竟是久违的舒然地陷入了沉睡,心顿时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空闻大师给的药由他保管着,他再将那药瓶从怀中取出来,欣喜于这药竟有如此神效,空闻大师的医术如此高超。
同时又苦恼于这药只有二十粒,即便医术高明如空闻大师,也无法根治主上身上的伤病。
他将药小心翼翼地贴身放好,就坐在床边守着。
等着这漫长的黑夜过去,黎明来临。
……
这一整夜,禅房中都再没有响起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等到第二日,阳光从没有完全关上的窗缝里照进来,落在月重阙的床头,他睁开了眼睛。
在他床边守了一夜的东狄大汉立刻伸手来扶:“主上!”
月重阙抬手,示意他不必来扶自己,依靠着自己的力量从床上坐起了身。
他现在看来就跟咳疾发作之前一样,行动如同常人,气息也平稳了。
守了他一夜的东狄大汉听他叫自己:“辛苦了,勒坦。”
大汉忙道:“不辛苦。”
月重阙掀开了被子从床上下来,穿了鞋子站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