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说?”
牛大黄又是一叹,也没准备解释。
随后,他又说:“好,那你现在就去东洼村一趟!”
东洼村就是我们老界岭村的邻村,在东边,靠近老界子沟沟口,离我们大约有七八里的路程。前几日离奇死亡的马瘸子,就住在东洼村。我实在想不通,牛大黄突然让我去东洼村,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呆呆的看着牛大黄,问:“现在去东洼村干啥?”
“找你奶奶去!”
牛大黄的这句话,惊得我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大家都知道,我爷爷是个老仙儿,五弊三缺,犯了独缺,光棍一条,我怎么还会有位奶奶?
见我不说话,牛大黄又抽了一口烟袋,说道:“咋了,不信你还有个奶奶?你爷爷年轻时候很帅气,当年戏班子里,他可是挑梁的白面小生,喜欢他的黄花闺女,那村口排到村尾,一个比一个长得俊!”
我不是不信,而是觉得太过意外,而且我爷爷从未跟我提起过这个。
随后,牛大黄又告诉我,我奶奶叫王青花,东洼村的人都喊她王神婆。东洼村我听说过马瘸子这号老仙儿,自然也听说过这个王神婆。急着救我爷爷,我也顾不得想那么多,连夜赶去。
当然,我家里牛大黄帮我看着我爷爷。
到大洼村有七八里路,我骑了自行车,也没花多长时间,就找到了王神婆家。这边离我们村比较远,所以,我以前还真没来过。
大柳树下,青砖古朴的瓦房。
高门楼,在夜色的笼罩下,隐约能够看到,门头上琉璃瓦镶嵌三个字“王氏斋”,有着沧桑的痕迹。
这建筑,古风很浓,应该是有些年头的古宅,不曾想,大洼村竟还有这么个地方,倒也有些出奇。
我过去敲门,片刻,有人在里边问:“谁?”
“我……是老界岭村的,我找王神婆,有急事!”
我回应几句,随后,红木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一位身穿青花绣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朝我打量了一眼。路灯昏暗,我看不太清她的面貌,但能够感觉到,她的身上带着一种非常特别的古韵气质。
“打搅了,婶子,我有急事,想找王神婆帮忙!”我直接开口,着实担心爷爷的情况。只有死了的人,身上才会有尸斑,也不知道我爷爷他是否还有救。
“屋里请!”
我哦了一声,跟她进了屋。
她给我沏茶,借着灯光,我看了她一眼,感觉她有四十多岁的模样,却也难以肯定。王神婆是我奶奶,她住在王神婆的宅子里,难道是我的姑姑?
当然,也不敢贸然喊她,爷爷的事情刻不容缓,我就说:“实在不好意思啊,能不能帮我请下王神婆,我找她,真的有要紧事,等不得!”
女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我,说道:“不用请,我就是,你有什么事直说,能帮上忙,我是不会推辞的!”
她的话让我有些愣神儿,这气质极佳的青花绣旗袍女人,不过四十五岁上下的模样,竟然就是王神婆?在我的印象里,神婆不应该都是那种邋里邋遢的老妪吗?还有,牛大黄说王神婆是我奶奶,我奶奶竟这么年轻?
爷爷当年,竟是老牛吃嫩草?
见我不说话,王神婆将茶杯放在我面前,说:“怎么,不相信我能帮你?”
“信,我相信!”现在除了相信她,我也无人可找了,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王神婆说了一遍。
可是,谁知道她一听是林天健的事情,茶杯一收,推搡着我就把我往门外赶。情急之下,我喊了她一声:“奶奶!”
当然,这也是牛大黄教我的,他说,如果王神婆不答应,就让我喊她奶奶,反正她就是我奶奶,也没什么不妥的。只要我喊了,这王神婆看到自己的大孙子,心软肯定会出手相助的。可是,结果完全不是牛大黄说的那样,我这一声喊出来。
门是开了,但里边飞出来一只茶杯。
茶水倒是不热,但这力道却很强,稳准狠。
我来不及躲开,脸都被砸肿了,火辣辣的疼。
“林天健的死活,跟老娘何干!你若再胡乱喊,小心老娘割了你的舌头!”这跟刚才我看到的,一袭青花绣旗袍的古韵女人完全判若两人。
紧接着,就是大门从里边栓死的声音,我真的是欲哭无泪。我能够感觉到王神婆那深深的怨气,也不知道爷爷当年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能让她有这么大的怨气?
照这种情况推演,王神婆不亲手掐死我爷爷就已经够网开一面了,还让王神婆帮忙救我爷爷,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也总算明白,为什么一开始,我奶奶这事牛大黄没跟我说。
这趟,怕是要无功而返。
又等了一阵子,也不见王神婆回心转意,想来是彻底没戏了,我也就死了心,原路返回。可是,刚走出几步,前头的歪脖子老柳树底下竟莫名起了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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