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杨志就在两条街外的茶馆里与灵猫碰头,两人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装作不是很熟的样子,灵猫选了一张靠墙的桌子,杨志站着寒暄了几句,才在灵猫身边坐下,面对着茶馆门口;茶馆里没有其他客人,不像对面酒楼的生意,一如往常地好,闹哄哄挤满了人。茶博士上了茶以后,还是守在茶馆的门口,一边等客人,一边和路过的街坊邻居打招呼。
杨志揭开茶碗盖问:“你昨天跟下去没有?”
灵猫是刺客出身,最擅长的就是跟踪潜伏,昨夜那么大动静,灵猫没有理由不出动的;灵猫面无表情,就像一个熬夜刚睡醒的人,低声说:“跟过了,跟到了武阳台,在那里有一个大院子,说他们的藏身之所;是来了一个大人物,萧乙薛,搜查的人就是他的手下,不过听到了一个好消息,耶律马哥在押送黄龙府的路上,被天心大师救了,现在已经到了上京,出任北院枢密使。”
灵猫听杨志简单说过在显州的事,知道耶律马哥对杨志是十分器重的,杨志沉吟说:“难怪燕云殿不断出事,寺公大师急着要杀我,他们是准备在上京、中京失守后,在南京让耶律淳称帝啊。这么一说,铜一他们的案子就很可疑,不过现在我们自身难保,还是明天去大宋吧。”
灵猫思考着说:“明天你们先走,我跟在你们后面,要是只有一两个不开眼的家伙,我就帮助你们清除掉,遇上大队人马,我们就逃走。其实最关键的是新城,那是我们绕不过的一个点,萧乙薛很可能已经派人去那里死守了。”
“萧乙薛兴许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不一定顾得上我们。”杨志笑笑说:“只要官府的通缉文书没有出来,一切都来得及,要是明天早上在城门口看到文书,我们就往永定河方向走,大不了找一艘船过河,走一步算一步。不过为了减轻明天的压力,今天要给萧乙薛找点事做。”
灵猫笑了:“这些事不用你操心了,昨晚上我在一个大院子附近,杀了五个黑衣人,不过奇怪的是到现在,对方还没有搜查到这条街。”
“已经来了。”杨志的目光落在茶馆门口一个穿着长袍的人身上,蓝色的长袍很新很耀眼,但是杨志认出了侧面的那张脸,就是昨天夜里打更的那个更夫;更夫往茶馆里看了一眼,只有两个饮茶的茶客,便走进了对面的酒楼里。杨志不动声色地说:“你露了一手,人家肯定不安心,今天肯定满城的人在打听消息,看看谁敢公然与他们为敌,敢小觑他们。”
杨志的位置看得很清楚,更夫走到酒楼门口,想想又走回来,直接进了茶馆,来到两人桌前,笑着说:“看二位不是一路人,在聊些什么?”
原来如此,杨志的装束像个殷实人家,灵猫就是一个跑单帮的小商人,这样的两个人能有什么共同的话题;杨志晓得无法清静,不高兴地问道:“你是什么人,这么多事。“
更夫没在意杨志的态度,掏出一块腰牌说:“我是宫帐军的人,我怀疑你们在图谋不轨,说你们是什么人?”
杨志冷冷地站起来说:“宫帐军又怎么样,难道现在地方上的事也是你们管,我记得涿州可没有宫帐军。”
茶博士跟在更夫后面走过来,看上去浑身不自在,慌里慌张地说道:“大人,你们要是有事到外面说吧,我就是一个小本经营的小商人,可全靠这个茶馆活命。“
杨志站起来,微笑着对茶博士说:“你放心,我们现在就走。”
更夫一步上前拦住杨志,冷笑着说:“你们走得掉吗?”
更夫话音未落,忽然觉得肋下剧痛,低头一看,一柄短剑已经刺进自己的身体,巨大的疼痛让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跌倒的途中,被灵猫按住移到墙边的一条长凳上;茶博士吓得刚要喊叫,被杨志一掌拍昏,放在一张茶桌边。杨志低声说:“我先走,马上去接李完花出城,骡车不要了,你做我们的马车夫,南街的糕饼铺前等我们。”
杨志在进涿州的当天就买了一辆马车,原本准备是杨志扮作马车夫的,现在只能改变方案,杨志先走,万一被人发现死了一个人,最容易被怀疑的就是后走的灵猫,衙役们搜查的也是与灵猫打扮相似的人。
杨志说完就离开了茶馆,回去接李完花;灵猫捡起掉在地上的腰牌,搜了更夫的身子,才慢慢出去,迅速没进人流里。灵猫走到南街的糕饼铺前,选了三样糕点,让伙计包扎好,付了钱,回头就看杨志驾着马车而来,杨志已经换了一身行头;杨志微微地一点头,停了马车,灵猫跐溜就上了马车,坐在副手的位置。
在路人的眼里,灵猫就是一个提前出来买糕点的下人,李完花掀起帘幕,露出如花的玉容问了一句,灵猫就提出糕点钻进车厢里。在帘子后面换了衣服,恢复原来的面目,灵猫才在另一条街出来,与杨志换了位置,挥鞭赶车。
阳光普照下,南门人来车往,一副忙忙碌碌的繁华景像,不出意外,城门口除了正常的官兵,还有三五成群的江湖人物;马车随着长队缓缓地向车外驶去,毕竟前面还有与大宋直接接壤的新城县,官军的检查并不算严格。拦住马车的军官只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