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无需找来郎中或者萨满巫师‘急救’,当百姓们看着那位躺在血泊之中的小伙子,心中瞬间就明白过来:这人呐,肯定是救不回来了。
其实,枉送掉一条性命,也不能怪这小伙子不自量力。因为若是这二人平日里比武,尽管他赢不了韦英一招半式,可也不至于连一招都走不过去,便当场身亡。至少想要逃得一条活命,以他的本事来说,也算不得是什么难事。
这位死在韦英刀下的小伙子,平日在货栈以帮人卸货为生。搬运重物的工作,自然也把一副身子骨打熬的‘孔武有力’了;而且,他还真去过几家武馆拜师学武,闲暇之日也会练练棍棒拳脚之类的招式;没过几年,靠着‘业余时间’练出来的这一身武艺,虽然程度高低还远远谈不到;可对付一般的地痞流氓,来上十个八个的、对于他来说也还不在话下。
‘一招制敌’的韦英呢,其实也是个普通人家出身,也没遇见什么‘明白人’,手把手地教过他练武。这一身招法,大多都是跟着军队里的刀枪教头一起‘大帮哄’学回来的;不过二人虽然同属‘野狐禅’、但却有一个根本区别:一个杀惯了人、一个打惯了木桩。
别小瞧了杀人这门‘手艺’!若是打正了地方、兴许随手一拳,就能要了盛年壮汉的一条性命;可若是没有经验的良民,就算砍上个十刀八刀的,也顶多就是给体弱年迈之人、带来一身皮外伤而已。
这韦英并不会什么‘以刀破棍’的武艺招数,只是凭着多年以来、由打尸山血海当中熬出来的‘经验’、出手直奔索命而去罢了;而那位小伙子呢,双手紧握棍子,自上而下地当头‘敲’去。这样的招法,哪怕真让他砸中对方的额头,顶多也就是让韦英晕上一会、再流点血而已,根本没有任何生命危险。
但凡是有些江湖经验、手上又沾过人命的棍术高手,与单人对阵之时、根本就不会选则棍术迎敌。他们通常都会‘以棍带枪’,以棍头充作枪尖,‘刺击’对方的咽喉、软肋等柔软之处。
正所谓‘棍扫一大片,枪挑一条线’,凡是单对单的交手,还是‘小招式、高频率’的枪招更加占优。
这位使棍的青年人,既死在了缺乏临敌经验之上、也死在了没有搏命斗狠、背水一战的心态之上……
“你们搞了这么大的阵仗,刚死了一个就全都软了?要是只有这么点胆子,那爷劝你们还是赶紧回家吧。哦对了,还要嘱咐你们一句:最好别拿着街头打架的那一套,摆在爷爷我的面前丢人现眼。”
韦英一见无人应战,一半劝解一半挑衅地继续开口说道。这番有些自相矛盾的话,也能从侧面看出韦英心中的挣扎之处:他既想让这些百姓们保住性命,也不想放过这个难得的出头之机……
毕竟飞虎、太白两军合在一起,足有一万多人。如果自己能当众连胜几阵的话,那么即便救驾之功会让张黄羚窃取;但如今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露脸,想必他也不好意思‘白’了自己……
“唉我说,老三平时不是挺厉害的吗?天天把那石锁石凳抡的上下翻飞的,咋这么快就完犊子了呢?”
“老三把他那身肉练的再壮,充其量也就是‘庄稼把式’而已;可你再瞧瞧人家!那可是从战场上趟过几个来回的人呐!打成了这个样子,又有啥好奇怪的呢”
“现在可咋整啊,人家都点着鼻子尖叫号了,梗着脖子也得顶上去啊!咱来的时候可都跟徐先生拍了胸脯了!现在动真格的了,总不能死了一个老三,就都全尿了啊!而且大伙想想,这次要是讨不回个说法来,咱交不起‘皇粮’的人家,也都是个死啊!”
“你说的倒轻巧,老三那么硬挺的身子骨,一下没过就‘完事’了;谁去不也都是白扯吗?还顶上去,咋顶啊?是你顶啊、还是我顶啊?还是让徐先生顶啊?”
韦英这一战极其成功!立刻让那些来势汹汹的百姓,陷入了喋喋不休的混乱局面。徐延华和倪醒二人,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们焉能不知道双方存在着何等巨大的实力差距呢?
原本这二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也没存着‘攻占皇宫、生擒颜昼’的那份壮志雄心;聚集起这些老百姓和学子们,为的也是‘聚众胁君’而已;只要颜昼能拉下脸来、跟三北书院的学子们底个头、再把那横征暴敛的‘新税法’一废、其他的事都是可以商量的嘛……
可是这两位老人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颜昼与他的父亲颜狩,虽然是亲父子爷俩,却并不是同一个人。颜昼这个幽北三路的继任君王,显然不知道什么叫做委曲求全、什么叫做讨价还价;这才刚刚感受到些许威胁,竟然就直接把‘桌子’给掀了。这哪是一位帝王干出来的事啊?就连做小本生意都不够资格!许人家漫天要价,就许你就地还钱,下到街边的柴米油盐、上到家国天下,哪件事不都是这么一点点的谈出来的吗?
可如今约定好的时间已到,颜昼不仅没有露面,还倾尽了所有可调之兵,把整个南门围了一个水泄不通。这个举动,分明就是向自己宣告:不谈了、也没有任何交代,咱们这次索性就彻底翻脸,比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