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虚名的商贾性格;若是这‘甥舅’二人真的在私下里达成了什么‘媾和’协议,届时首当其冲的牺牲品,便是刚刚‘明珠暗投’的裴涯裴总督了。
若是他裴涯真的履行诺言,冒险投靠二皇子颜青鸿那一方,彼时的局面就更为复杂了。颜青鸿不过就是一个庶出的二皇子,其母包氏还是漠北和亲送来的外族女子;比起颜昼来说,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坊间之中的声望,都有着天差地别之远;而若是裴涯真的暗中倒向颜青鸿,那么幽北三路顿时就会陷入两位皇子争夺大位的混乱局面之中。
无论裴涯走上了哪一条路,郭兴几乎都可以预见的到:只要自己放了裴涯一条狗命,那么无论他如何抉择,幽北三路都无可避免要陷入到一场旷日持久的混乱之中。到那时节,无论是张黄羚这个无能之辈、还是颜重武这个国之柱石,都会受到不小的牵连与冲击。
只待自己回到北燕王朝,重整平北大军,再重新穿过已成为了一片废墟的天险东海关,这幽北三路岂不就成为了砧板之上的鱼肉了么?到那时节,莫说是三十万余北燕军民的冤魂、就连自己父帅的血仇,都能一并报了;而且,连带着竖子颜昼与颜重武、还有那个罪魁祸首沈归的三颗头颅,都会成为自己平生最为得意的收藏!他要把这三人的头颅亲手割下、打造成一组精致的酒具,终日在掌中把玩欣赏,反复品味‘大仇得报’的美妙滋味。
每每念及此处,郭兴的嘴角都会翘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尽管他自知这一条路上凶险万分,但他毕竟还很年轻,也愿意尝试各种可能。如今,他看着那犹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刚刚被自己斩断了绑绳的裴涯,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复仇的希望一般:
“裴督,这一路之上,你我二人相交甚欢;若不是彼此各为其主的话,兴许我们还会成为不错的朋友……哎,虽然你幽北三路的皇族颜氏、与郭某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但你裴涯既没有参与两北战争、也没有参与到蒲河之战当中,所以你我二人,也可以称得上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如今我等弟兄既然已经脱离险地,又何故要害裴兄你这无辜之人的性命呢?走吧……回到你的中山路去,当好你的一路总督。只等我们北燕大军再次造访幽北境内,你我兄弟二人,再光明正大地分出一个胜负来!”
无论郭兴心中究竟如何盘算,此时他的一番言语表情、仍然显得极为真诚;即便裴涯对他心中防备甚深,面对如此诚恳的言语,神情仍然有些恍惚。
“去吧……回去给你们李丞相带个好,就说他家里的这些货物,郭某暂借一用;待日后郭某挥军进入奉京城之后,再折合成现银、尽数还于他老人家。”
裴涯仔细分辨了一番郭兴的神色,见并无什么异样,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少帅真的打算放裴某一条生路?”
“是啊……不是都说明白了吗?……哦对了,咱们来时共乘的那辆马车,也一并赠予阁下赶路……不过车夫嘛,郭某这里却没有多余的人了……哈哈哈哈…”
郭兴一番话说完,‘唰’的一声收刀入鞘。随即,他又唤来了那辆马车,而后便不再看向裴涯一眼,反而朝着远处不停轰散蚊子的几十个平北军兄弟大声吆喝起来:
“弟兄们都加把劲,再走上百余里路,便是漠北草原的东胡城了,咱们在那里歇一歇脚,好酒好肉敞开肚子随便吃,吃饱喝足之后,再找几个娘们去去晦气!”
随着此起彼伏的欢呼声,这些北燕溃兵们又强打起精神,赶着那些‘道具’镖车,开始朝着东胡城方向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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