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一指远方那座热闹非凡的飞熊军营盘,有些不安地说:
“咱们现在站的这座山,山势虽然不高,但也能对飞熊军扎下的营盘一览无遗。你说这丽娘是观察飞熊军营之时被人杀死,还是先被人杀死之后,才挪到这里的呢?”
沈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着脚下这座极为规整的飞熊军大营连连点头。单从他扎下的这座营盘来看,颜重武其人便绝对不是一个只知战场厮杀的鲁莽之辈:这座大营正面一片开阔地带,视线一览无遗;大营后方背靠一条河流,便于日常取水做饭之用;营寨之中还有三座简易角楼,每座角楼之上隐约可见两个身背长弓的哨兵;营房与营房之间,彼此的距离相等,既能容纳战马车辆通过,也能防止敌军火烧连营。
沈归沉吟了半晌,突然大笑出声:
“这个问题,我们直接去问他本人不就好了?”
说罢他对假装忙碌的炉钩子招了招手:
“看见下面这座大营了吗?你去把他们的统领颜重武叫到这来,就说有一位姓沈的朋友请他前来山上饮茶。”
炉钩子拿了沈归的银子,高高兴兴的走下山去。没到半柱香的时间,沈归就看见这个一身碎布头的高瘦乞丐,被角楼之上的哨兵一箭射在双脚之前,不敢挪动半步。
营帐之内的颜重武,此时也正端着一道书信发愁。这是上午时分,从奉京城飞马传来锦城大营的一道御笔手术。宣德帝颜狩在手书上说,自己已经不会对北燕方面有一丝一毫的妥协。因此无论面对北燕的任何举动,颜重武都不能采取“有辱国格”的软弱手段。陛下还说,自己可是拼了一张老脸不要,才从李登手中换到的这批如数拨发的粮草,所以希望颜重武最后能够一鼓作气拿下东海关,以报君父厚望。
除了一封信外,颜狩还送来了一柄天子佩剑。这就表示他已经把此次战役的全部指挥权,都交到了颜重武手上。进退攻守,皆凭他一言而决。颜狩这么做除了想要表现自己对颜重武的绝对信任以外,还有着另外一层意思:
这场仗你颜重武要怎么打都随你,但朕只要大胜这一个结果!
如此一来,颜重武心怀的那个“和平解决争端”的美梦,算是彻底的破灭了。
就在颜重武头疼不已的时候,帅帐之外进来了一名小校回事。
“禀大帅,门外来了一个男子,口口声声说要请大帅赴会饮茶!”
刚刚送走传令皇使的颜重武一听,以为是第二道圣旨传来,急忙合上御信正襟危坐,严肃地说:
“何人来请本帅?”
“一个乞丐!”
颜重武一听就想骂人,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就低头看起地图来:
“去去去,揍一顿丢到营西粪坑里去。一个要饭的也来请本帅喝茶,看来老子这大帅算是真的当到头了!”
“禀大帅,据那个乞丐说,他是受您一位来自奉京城,姓沈的朋友之托,才前来大营相请的。
“你烦不烦啊?京城里我哪有一个姓沈的乞丐朋友……哦!我明白了,那小子不好好在京城里待着,怎么跑到锦城来了呢?也罢,反正闲来无事,我自己去问他便是了。”
颜重武说着便站起身来,右手拿起桌上的天子剑斜跨腰间,只穿着一身便服绕出了帅案:
“走吧,带我见见这位要饭花子!”
“大帅,要不要叫上您的护卫营?”
颜重武听到这话摇了摇头:
“不必了,我去见的人虽然算不得是好朋友,但应该也称不上是什么敌人。而且他的武艺稀松平常,在奉京城早已是街知巷闻的事了,依我看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颜重武和沈归虽然素无来往,但还称得上是有那么点瓜葛在的。
是的,这位飞虎军统帅颜重武,便是李登看好的第一任女婿人选,与沈归可以算得上是情敌的关系了。
当营外双腿发抖的炉钩子,亲眼看见犹如黑熊一般壮硕的颜重武,竟然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之时,不由得心中暗叹:
“自己的一句话,就能把一位手握重兵的大帅单枪匹马地调出营盘,看见最近幽北三路的叫花子,真是行市见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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