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日落西山,眼看天就要黑了下来,忙碌了一天的淑梅和吴菊,这才收拾了东西回家。
为了娶淑梅进门,张家欠下了不少帐,继宗比以前更加的拼命,只为早日还清债务,让淑梅早一点过上好日子。
张家本就不富裕,再加上又多了一张嘴,日子也越发的清苦,晚上煮的清粥里米屈指可数,多大半都是红薯,为了裹腹,他们只能以红薯作为主食。
天已经黑透,继宗还未结束一日的苦做,只为能多烧点砖,多挣几分钱。
淑梅着急的在大门口徘徊,盼着继宗回来共进晚饭,“阿娘,继宗平日里也是这么晚都不回吗?”
吴菊坐在堂屋的藤椅上,缝补着自己的衣服,头也不抬的回到:“还好意思问,我儿这么拼命,还不是为了还清娶你欠下的债务。”
这时院外传来两声狗吠,随即继宗就进了门,淑梅激动的上前迎着,“继宗,你总算回来了。”
继宗用他沾满砖灰的手,轻搂着淑梅的腰一起进了堂屋。淑梅积极的为继宗打来水洗漱,体贴的为继宗拧毛巾,等继宗洗完,一家人才一起坐上了桌,淑梅识趣的为大家盛饭。
“阿娘,怎么全是红薯啊?”
继宗看着清汤寡水的稀饭,他用筷子搅了几下,除了红薯条还是红薯条。和他们平日里吃的大相径庭,他以为是吴菊故意为之,不满的将筷子往桌上一拍,生气的埋怨到。
“吃吧!有的吃就不错了,新收的谷子已经交了公粮,所剩无几,这样还能勉强撑一段日子,不然过不了些时日怕是锅都揭不开了,钱都贴给你媳妇了。”
吴菊看出了继宗的不满,她也来了气,将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拍,提高嗓门说到。
继宗被说的哑口无言,他怎么一时糊涂忘了这茬,家里现在负债累累,哪里还有钱去买粮食。自己之所以早出晚归,不就是因为这个吗?他尴尬得有些不知所措。
淑梅轻轻踩了一下他的脚,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才重新拿起桌上的筷子,低头闷声吃起饭来。
等淑梅刷完碗回到房里,两人坐在床上,继宗拉着淑梅的手说到:“淑梅,委屈你了,让你和我过苦日子。”
“继宗,我不委屈,日子清苦不怕,只要有你在,即便吃糠咽菜也是幸福的。”
听淑梅这么一说,继宗感动得很,他轻轻将淑梅揽入怀里,“淑梅,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努力,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我相信你!”
两人就在屋里闲聊着,一起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虽然继宗苦做了一天,已经很累很累了,但他就是喜欢和淑梅聊天,总觉得和淑梅有说不完的话。
不一会儿,屋里的灯熄灭了,也听不见说话的声音了。夜,又重回了它该有的寂静,只听到弱弱的虫叫声。
又是新的一天……
加油站旁边的五层高楼里,马耀祥,一个快奔四的男人,此刻正想方设法欲逃脱他爸的软禁。
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男人了,却还像十几岁懵懂不知事的孩子,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每天夜出早归,醉生梦死,和一些年轻的男男女女混迹于舞厅,酒吧,迪吧,旱冰场……
那天从医院回来后,马进本想将这个,不忠不孝的逆子狠狠的痛打一顿,可他妻子百般阻挠,说是这么大的人了哪里打得,怕马耀祥以后没脸出去见人。他无奈,只好将马耀祥关在房里闭门思过,磨磨其性子,免得其再去惹事生非。
今日是礼拜天,马进带着三个孙子在院里下象棋,同马进对弈的是他的大孙子马正福。
马家家境宽裕,再加上马耀祥是两老的独子,两老一直倍加宠溺,他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养成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习惯。以至于长大后根本没有自理能力,一直过着昏昏噩噩的日子,是个百分之百的啃老一族。
可偏偏这样一个不学无术,不务正业的浪荡子,却连得三子,妻贤子孝。
尤其是大儿子马正福,聪明睿智,品貌俱佳,是个难得一见的俊才。就在不久前,他还以县城第一的成绩,考取了市里最好的大学。
一直以来马进都以他为傲,每每被自己的儿子马耀祥气得半死,都是这个大孙子温言细语前来安抚。
此时,马耀祥正在演练他的飞檐走壁之术,他强行将自己卧室的窗户撬开,换上一套皮衣,把自己那三七分的头发梳的一马溜光,偷偷从窗户爬了出来。为了溜出去,他也是够拼的了。
马进和马正福都在聚精会神的研究棋局,当然是不会分神去管旁的事情的。他的这招金蝉脱壳差一点就成功了,没想到就在千钧一发之计,让他功亏一篑的竟然是他五岁的三儿子。
“爸爸,你干什么呢?”
他的小儿子马正寿,在院里开心的玩着飞机模型,可这么巧,这飞机模型偏偏落到了马耀祥的窗台上,看着像蜘蛛侠一样爬在墙上的马耀祥,马正寿用他稚嫩的声音好奇的问到。
“嘘!”
马耀祥不停的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