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黄雪与商王各自在宫中养伤,却说当晚姬昌从宫中领回了姬考的尸体,便让人连夜送回西岐去安葬。
当晚躺在榻上,他回忆起儿子姬考生前的种种事情,心中悲苦,翻来覆去也无法入睡。一夜熬下来,到得第二天一早,他便发起了高烧,浑身无力,也下不得床。
说起来,姬昌虽然年龄已经不轻了,却一直养生有术,身体也颇为壮实,如今心中悲苦,得了些疾病,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随侍之人当即便请来了大夫,前来为姬昌诊治了一番,只说是他心气郁结,偶感风寒,便开了几服药给他。
那随侍的下人随大夫匆匆去医馆取了药,便要赶回官邸为姬昌煎服,可不想才出了医馆,便迎面与一道人影撞了个满怀,被撞得跌倒在地,刚抓好的药包也掉落在了地上。
那下人一惊,抬头看过去,却见撞倒他的乃是一个身形瘦削的道人。
那道人见撞了人,也是吃了一惊,忙上前将那下人扶起,口中不迭道歉道:“贫道一时失神,竟然不小心撞到了施主,当真是罪过,罪过啊。”
姬昌平日御下甚严,那下人倒也并不如何跋扈,只是一面拍打身上的尘土,一面不满地嘟囔道:“道长,你这力气可当真是不小。罢了,我家中还有急事,也不与你计较了。”
那道人大喜,忙弯腰捡起了药包,递到那下人手中,道:“多谢施主宽宏大量,贫道看施主印堂发亮,想必是家中要有喜事了。”
那下人一面接过药包,一面笑骂道:“你这老道,当真是没什么眼力,谁家有喜事能往医馆跑呢?行了,你快些闪开道路,我要走了,你自己走路注意些吧,莫要再撞到人了。”说完,便转身向着官邸疾步走去。
那道人闻言不敢阻挡,连忙闪开了身形,行了个道礼,一脸笑意地目送着那下人离去。
那下人却一直不曾注意到,那道人此时背在身后的右手小指上,已是长出了足足有三寸多长的指甲,那指甲乌黑发亮,上面不知沾染了什么白色的粉末。而此时他手中原本包扎得严严实实的药包,也不知何时破了一个小指粗细的孔洞。
姬昌吃了大夫的药,虽然烧很快便退了下去,但总是觉得头脑昏沉,身体无力,迟迟不见好转,又请了大夫来看,却也看不出什么病症。
更重要的是,不知为什么,他却忽然变得十分嗜睡,原本很规律的作息时间也就此打破,每日要睡到巳时时方才能醒来,却不到亥时便已是昏昏欲睡,每天要睡足六个时辰,只有一半的时间能够保持清醒。
不过此时他病体初愈,多睡一些原本也算不得什么奇怪事,府中之人虽然有些担心,却也并未太过关注。
三天后,子牙上朝归来,却听得下人来报,他师弟再次来府里找他了。
子牙心中一惊,忙进入前厅,果然见到申公豹端坐于木椅之上,此时正一脸悠闲地品着茶。
申公豹见到子牙进来,笑道:“师兄当真是朝中的红人啊,最近朝歌事情不少,师兄想必也是忙坏了吧。”
子牙皱了皱眉,道:“你要拿的东西已经拿到了,为何还没离开朝歌?”
申公豹道:“师兄说得哪里话?小弟岂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当日我曾答应师兄,只要师兄帮我,我便帮你。当晚小弟是托师兄的福进的王宫,自然是师兄帮了大忙,若是小弟就此离开,以后还哪里有脸再见师兄?”
子牙闻言,心中的惊骇更甚,颤声问道:“你是说杀姬昌之事?”
申公豹笑道:“正是,小弟今日便是来告诉师兄一声,师兄不必再为此事发愁了。”
子牙道:“难道你......你已经......”
申公豹道:“幸不辱命,如今姬昌已经中了小弟的离魂散,师兄只需端坐家中等好消息便是了。”
子牙道:“你何时下的手?”
申公豹道:“已有三日了,师兄放心,小弟已经打探清楚了,那药已经起效了,如今再也不会出什么差池。”
子牙一听姬昌已中了绝命的剧毒,心中的愤怒已再也无法克制,怒吼道:“我何时让你帮我的?我何时让你去下毒的?申公豹,你这分明是要陷我于不义啊。”
申公豹闻言却并不生气,只是淡淡地道:“师兄说得哪里话?你我一同受师命下山,自然是应当守望相助了。我自然知道,你一向重情义,心中实不愿杀姬昌,小弟此举,也正是为了帮助师兄下了决心,难道你还能为了那区区凡人的性命,违抗师尊之命不成?”
子牙此时脸色涨得通红,双眼死死地瞪着申公豹,道:“你是说,姬昌已经中毒两三天了?”
申公豹笑道:“正是。”
子牙咬牙道:“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申公豹道:“早些告诉你又有何益?难道让师兄你去救人不成?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如今三天已过,他身上的离魂散已无人可解,师兄只用等姬昌身死,便可离开朝歌,这也实在是小弟的一片苦心啊。”
子牙此时已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