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朝歌不远,遇到了一个远来的商队,方弼花重金买下了两匹快马,他与方相各骑一匹,分别带着两位王子,便一路向东疾驰而去。
傍晚时分,四人来到一座村庄,却见这村庄显得颇有些与众不同。
这年代生产力低下,大多数农户都还挣扎在温饱线以下,贫穷、破败、肮脏、混乱才是农村应有的标签,莫说是像样的房子、通畅的道路了,一般的村庄能有几个衣着完整的人,已经算是不错了。
可眼前这座村庄,有青石铺砌的道路,鳞次栉比的房屋,热闹繁华的商铺,彬彬有礼的行人,甚至围着村庄还有一圈一人高的围墙,有两个持刀的壮丁把守着村庄的大门。在村庄的正中心,有一座足有三层高的木楼,矗立在南北道路交汇的位置。莫说是村庄了,便是一般的城镇,也极难达到这般的规模。
四人看到这般情景,都有些啧啧称奇,方弼走到大门前,对一个守门的壮丁道:“这位兄弟,不知此处乃是何地?为何会如此繁华?”
那壮丁看方弼虽然穿着平民的服饰,却气质不凡,谈吐有礼,便客客气气地回道:“这位大哥,此处乃是商家庄,我家员外乃是致仕的朝歌大官,因此能将本村经营得甚是富足。不知您几位前来,是来经商,还是来访亲?”
方弼闻言,便暗中思忖,致仕的朝中大官多了,但大多都在城市内居住,流落乡野的本也很少,能有将一个村庄经营得如此富庶的,却更是凤毛菱角。便问道:“不知你家员外贵姓?在此村经营几年了?”
那壮丁道:“我家员外尊姓商,乃是去年才致仕回村来的。”
方弼一惊,便已猜到此处的员外乃是宰相商容,便道:“你家员外可是朝中前宰相商容商老爷?”
那壮丁傲然道:“正是,想不到你竟然知道我家老爷的名讳。”
方弼大喜道:“我乃朝中大夫方弼,与我同行的还有朝中当今的太子和二王子,你快快去禀告你家员外。”
那壮丁一愣,看了看方弼,又看了看不远的两个小孩,果然显得异常娇贵,也不敢擅做主张,忙道了声得罪,进去禀报了。
方弼回到太子处,喜道:“二位王子,如今却是有救了,前方乃是商容商大人的住处。商大人乃是世代忠良,有他相助,必能保得二位王子成功逃往东鲁。”
其余三人闻言,均是大喜过望。
不多时,果然见到商容带着几个族中晚辈走了出来,一看到二位王子和两位方大夫,忙上前见礼。听闻了二位王子的遭遇,商容怒道:“王后与大王一向伉俪情深,又怎会谋害大王?定是小人从中挑拨。子受如此杀妻灭子,倒行逆施,当真是人神共愤。二位王子莫慌,老臣与东伯侯一向交情甚笃,定会保得你们前往东鲁。”说罢,便引着四人进了村庄。
夜晚,商容正在摆酒宴请二位王子和两位方大夫,忽然有下人来报,有朝廷兵马,将村庄围了个水泄不通。领头的人自称当朝武成王,要商容亲自前去答话。
商容大惊,忙与众人前往寨门,果然见到眼前净是举着火把的军士,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众人都是相顾骇然。村中的壮丁虽然也有兵刃甲胄,但服役都不过一年,也未见过大场面,又怎敢做出与朝廷军队对抗这等以卵击石的蠢事?都是吓得如同鹌鹑一般瑟瑟发抖。
商容毕竟有些威望,上前便请求武成王放过两位王子,却被武成王一句“本王只知君命,不管其他”怼了回来。无奈,众人只得束手就缚,被武成王不费吹灰之力便捉拿了去。
武成王与副将商议了一下,留下五百士兵把守住商家庄,这都是商容贪污的盐税所建,如何处置,却还要等商王的旨意。剩下的一千军士,便押着两位王子、商容、方氏兄弟以及商容的亲族,浩浩荡荡地班师回朝。
大军方才行到朝歌不足三十里之处,忽然见到道路中间,站着一个男子,身高八尺,一袭黑衣,手中握着一把三尖两刃刀,挡住了大军的去路。
当先的君侯见状,顿时怒喝道:“你是何人,在此挡住大军的去路,可知此乃朝廷的军队,莫非是不要脑袋了?”
那男子闻言慢慢转过身来,只见额头上扎着一根束带,双眼中毫无一丝感情,冷冷地看向那名军侯。那君侯与他一对视,顿时浑身如坠冰窖,从头到脚都凉了个通透,还要继续咒骂的话却已经说不出口了。
那男子又看了看眼前的大军,忽然手中三尖两刃刀猛一挥舞,只听轰隆一声,他与大军之间的地面上便裂开了一条长有六丈,宽有三尺的缝隙,随着烟尘的散开,慢慢地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众军士见状大惊,这般功夫,已经不是人力所能够达到的了,都是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说一句。武成王得到前军来报,匆忙赶了过来,一看到这番景象,皱眉道:“这位壮士,我乃是当朝武成王,奉大王之名押送朝廷钦犯,不知为何要拦住我等的去路?”
那男子闻言,沉默了片刻,冷冷地道:“王子,留下。”
武成王闻言一惊,道:“不知壮士高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