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袁月在看见自己被拍红的手腕之后,立刻又垂下了眼皮去,做出了要哭的样子。她很快的让自己红了眼眶,带着一丝泪腔,对孙意然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你还要我怎么样呀……要不然,我再多给你打几下,你看,可以吗?”
袁月说着,真的伸出自己仍然泛着淡淡的红的手腕。
孙意然在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抬起头来,发现大家竟然都停下了聊天,正看着她们两个。而袁月伸着手,摆出了一幅弱不禁风的娇柔模样。只剩下她自己,扯着嗓门,理直气壮,气急败坏。
孙意然忽然明白了,她出洋相了!
这一点,当她看到王茵那铁青的脸色的时候,被她自己更加的确定了起来。
孙意然一直紧紧拽着礼服的手,在这一刻,松懈下来。礼服重新垂到地上去,只有刚才被孙意然抓着的地方,仍然带着褶皱。
孙意然对袁月笑了笑。她自认自己是刚毕业的女孩子,可以有冲动的失礼,这样才更能显露出她的单纯不做作。这个理由,同样是为刚才自己的举动,在心里找了一个孙意然自认为最合理的说法。
而袁月,她面对孙意然忽然流露出来的微笑,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不清楚孙意然接下来要走什么样子的套路。
孙意然伸出手去,握住了袁月的手腕,“姐姐,你在说什么呢?”
她突如其来的亲昵,是这一场‘战争’之中,令所有人都最为大跌眼镜的一幕。
就连袁月这样自认为自己‘身经百战’的女人,也没有预料到孙意然竟然会做出这样亲密的举止。
趁着袁月发愣的当口,孙意然嘴里的话不停,“我刚才只是太担心我的礼服了,哪里有真的要打你的意思呀?”
袁月听见这话,刚想开口继续挑衅,但孙意然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姐姐‘不小心’‘一失手’打翻了香槟到我的礼服上,刚才又要伸手来帮我整理礼服,我本来正在着急,看见你伸手过来,还以为是你杯子里还有香槟没倒完,打算接着倒呢!”
孙意然说完这一句话之后,捂着嘴,‘咯咯’的娇笑起来。
那娇笑声太过于做作和矫情,令其他听得人,包括袁月在内,都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袁月一边摸着自己手臂上被孙意然恶心出来的鸡皮疙瘩,一边看着仍然在笑的孙意然。她当然明白孙意然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那是在讥讽她手笨,也是在表示她知道袁月不是不小心才把香槟洒到她的礼服上的。
不过那又怎么样?
如果只是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够把袁月打倒,那么她孙意然可真的是想的太过于天真了。
袁月是谁?她一直标榜着自己要爬上殷郑的床,成为殷郑的女人。她能有这样的想法甚至计划,就足以证明了她的大胆和愚蠢。
“小姐。”袁月并不顺着孙意然的称呼,喊她一句‘妹妹’,只是疏离而客气的这么称呼她一句,才继续说,“你是第一次来参加这种宴会吧。”
袁月说着,抬起眼皮去看孙意然。她的神情还是带着歉意的温柔,就像是一个大姐姐在教育小妹妹一样,“或者说,你是第一次穿这种昂贵的礼服,对吧?”
孙意然从来骄傲,她哪里能接受得了袁月这样的当众揭穿?所以她立刻不甘示弱的瞪起了袁月,然后又开始扯着嗓门高喊,“你胡说什么!这种礼服,我家里多的是啊!”
袁月听到孙意然的这一句欲盖弥彰毫无底气的话语之后,忍不住捂着嘴,轻轻地笑了笑。她虽然没有像孙意然那样笑出声来,但是弯起的眉眼也足够让大家看出她的笑意。
孙意然当然也看见了她的轻笑。这样的笑,落在孙意然的眼睛里,那自然是赤裸裸地嘲讽。于是孙意然不甘示弱的抢先开口,“你笑什么!”
她的气势汹汹,又一次和袁月的柔弱有礼成为鲜明的对比,“我只是觉得小姐你这样,很可爱。”
“可爱什么?!”孙意然一头雾水,但是并不妨碍她自己张牙舞爪。
袁月不紧不慢的,对孙意然说,“你让我想起了那些喜欢趁妈妈不在家的时候,偷妈妈的礼服穿的小女孩子。”
袁月说到这里,对孙意然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她们穿着大大的礼服,踩着比脚大了好多的高跟鞋,以为这样就能变成大人了。可是最后往往会弄得一片狼藉,被回家的妈妈发现,又不敢承认。”
孙意然的脑子慢了一拍,还没有明白袁月到底在说什么意思,怎么好好地扯上小孩子装大人。但是旁边已经有围观的人,先偷偷地笑出声来了。
孙意然看着袁月仿佛无害的笑脸,在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袁月这是在变着法子说她是一个穷酸的小女孩儿,穿了华贵礼服就以为自己能变成有钱人。
孙意然从小到大的骄傲,哪里能够让她容忍这样的羞辱?她在明白过来之后,当场气得脸色又青又白又红。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