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吃了一惊, 随即迅速反应过来,尴尬地笑道:“不管怎般, 姑娘真是有福了。”
年清芷被用被子裹成春卷抬进殿中的时候,外面天色已晚,她整个身子被“绑”在被子里半点都逃不出去,索性闭着眼想法子。
就这般等了许久许久, 年清芷几乎睡过去, 康熙都未曾来。
她心中等得焦急,这种滋味就像是脖子上架着个侧刀,明知道这刀肯定会落下来,可准备了许久却是始终不落。
到了后半夜,魏珠领了宫女走进殿中,脸上挂着抱歉的笑容,“年姑娘, 今日皇上恐怕是来不了了。”
年清芷心一松, 忙开口问道:“皇上是有其他事要忙吗?”
“是。”
魏珠斟酌了下,方答道,“是四阿哥中毒了, 皇上正在承乾宫。”
年清芷神色一变, 追问道:“魏公公,不知道四阿哥现在有没有平安?”
“这个咱家便是不知晓了,咱家也是听旁人传来的消息。”魏珠恭恭敬敬作答。
年清芷想到上一次,胤禛为了自己硬生生地用开水烫伤右脚,她一时不确定……今日究竟是别人别有居心还是他自己所为。
她顾不得细思, 忙是换了自己的衣服,乘坐着凤鸾春恩车回去。
从来都是听见凤鸾春恩车的铃铛从别宫一路上响到乾清宫的,这会儿子倒是头一次见有人被凤鸾春恩车,一路上进宫的宫殿宫女皆都是探头来,想看看这闹了天大笑话的是谁。
年清芷回到胤禛院子里头时,屋子里头已是人挤人挤得满满当当,她如今再挤进去不过是讨嫌罢了。
她眼尖瞧见秋兰正站在回廊,忙是挤过人群问道:“秋兰,四阿哥究竟怎么回事,怎么会好端端地中了毒?”
秋兰在那边止不住地抹眼泪,扭头瞧见是年清芷忙是更加绷不住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着睡到:“清芷姐姐,你怎么才回来呀。我真的好怕……四阿哥他一回来才吃了几口晚膳,便晕过去了。我们几个吓都快吓死了,忙是召来太医一问,四阿哥竟是食物中毒了,可是无论是从哪里都没有找到中毒的源头。”
直到后半夜,刘声芳才将毒给解了,四阿哥虽是还未清醒过来,但身体已是恢复正常,再喝几副汤药便能将余毒清干净,好在对身体没什么后遗症。
待屋子里的人都走干净了,年清芷方才趁康熙之人不注意,溜进了屋子里。
胤禛正躺在床榻上,瘦削好看的脸如今是苍白着的。
床榻旁照顾着的宫女见着她进来了,忙是让出位置。
年清芷坐在床榻旁,听着那宫女轻声告诉她太医的叮嘱,将毛巾浸湿了水给他擦脸。
从下巴处微陷的唇酒窝再轻轻划到他倔强的唇角,再准备往上擦的时候,却是突然被一只手攥住。
年清芷微微一惊,抬眼望去才发现是他醒了过来。
胤禛懒洋洋地半眯着眼,“你总算是回来了。”
年清芷下意识就去把了他的脉,却是发现他脉象不浮不沉、和缓有力,没有半分中毒的迹象。
她微拧了眉,随即看了眼一旁的宫女吩咐道:“你下去吧。”
待屋里的人走了,年清芷才微恼地将手松开,“四阿哥,您也太胡闹了。若是被皇上发现,您、您……”
“放心好了,我已经与刘声芳串通好,皇阿玛不会起疑的。”
“总之”,胤禛看了眼她,似是松了口气,“你回来了便好。”
年清芷微抿起唇,心中暖暖的,似乎像是一阵热风吹过。
“这宫里不宜久待,我会安排你早日出去。”
年清芷有些迟疑,“四阿哥,请再等等,奴才还有事没做。”
胤禛半坐起来,神色难辨,“清芷,皇阿玛指不定什么时候再来这一出,我今日救得了你,下一次就不一定来得及,你要想清楚。”
“四阿哥,奴才已经想好对策了。”年清芷眸光微转,“明日奴才便回去回禀皇上。”
***
年清芷坐上鸾凤春恩车又原封不动地被送了回来之事,第二天便在紫禁城内传得沸沸扬扬,便是承乾宫里的宫女见着她都要指指点点的。
康熙似乎也是听见了这个传言,怕是委屈了她派了魏珠来传口谕,要封她为答应。
彼时年清芷还未来得及私下里找他,听见这个口谕顿时脸色一变,她忙是片刻都不敢停留地跟着魏珠去见康熙。
康熙听见年清芷来见自己,眸中染上淡淡喜色,原本以为她是来谢恩的,谁曾想她一进来便跪在地上求自己将口谕收回。
康熙挺直了身子,沉下声,“年清芷,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他生气是她预料之中,年清芷伏在地上轻声又道:“奴才请皇上将口谕收回。”
康熙按捺下火气,微眯起眼,“年清芷,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往日你戏耍朕之事,朕可以看在你年少无知,将此事过去,今日之事你若是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