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个半路横闯进来的“程咬金”, 年清芷不留痕迹地微蹙了眉。
她与夕儿平日素无冤仇, 夕儿如今却像是打抱不平的模样给她盖了这么顶大帽子, 她眸光微转便略微猜测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夕儿身为粗使宫女,自是不知晓佟佳皇贵妃的打算,她这般举止就是在打佟佳皇贵妃的脸面。
如此要么就真的是在为春玥打抱不平, 要么就是被有心人指使。
康熙微眯了眼,“你既然说年清芷犯了偷盗、欺君之罪, 倒是说说她怎么犯得?”
夕儿瞥了眼康熙手中的锦囊, 高声道:“就是这个锦囊,分明是春玥姐姐绣得, 年清芷竟然从她那偷了来献给皇上您, 您一定要要为春玥姐姐做主哇!”
年清芷没有半点慌张, 轻笑出声,“夕儿, 你这张口就来的毛病是哪来的?无凭无据就想栽赃偷盗之罪, 是不是把事情想得也太简单了些?”
夕儿不屑地冲她看了眼, “年清芷的绣技不佳是大家都知晓的事实,而且奴才在春玥姐姐房间里见过这枚香囊, 简直一模一样。皇上您若不信……”
“皇上!”年清芷突然打断了夕儿的话茬,“何必那么麻烦, 既然夕儿说这香囊是春玥绣得,不如将春玥喊过来一问便知。”
夕儿毫不犹豫地也附和道:“皇上,奴才也同意让春玥姐姐前来回话。”
康熙冷下声音,“你们俩在这儿一唱一和的, 演大戏呢!叫谁来朕便让谁来,这皇帝给你们当得了。”
他随手将锦囊扔在年清芷的面前,“都给朕跪在院子里头反省去。”
两人皆是跪在院子外头,康熙此举年清芷并不意外,他自个儿心里也知晓此事是佟佳皇贵妃牵线搭桥,无论这锦囊是否是她所绣,康熙都并不在意,更何况年清芷已经把这是给弄砸了。
可若是当真查出来她犯了欺君之罪,康熙必定要处置她。
先不谈他到底对她到底还感不感兴趣,此事可是打了佟佳皇贵妃的脸面,就算是为了佟佳康熙都不能如此,索性大事化了小事化无,打发了两人在院头跪去。
今日是满月,月亮又圆又亮,将星星的光辉全都掩盖。
春日里的风凉爽中带着惬意,年清芷微微闭合了眼。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段时间,夕儿突然出声,“你就不好奇,我为何跳出来检举你?”
年清芷睁开眼,看向她,“我有什么好好奇的,今日你帮了我,来日我必定相报。”
夕儿圆圆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唇微张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是来帮你来着?”
“你身上有熏香的味道,这熏香只有四阿哥屋里才有。”
“诶?”夕儿下意识抬起袖口细闻。
年清芷却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诈你的。”
“你——”夕儿微恼地拧了眉头。
“看来真是四阿哥叫你来的。”年清芷若有所思,“他是怎么同你讲的?”
夕儿点点头,“四阿哥只是说,进去只要咬定这枚锦囊必定不是你做的,在殿里同皇上胡搅蛮缠一番便好,扯得时间越长越好。不过为什么我进去的时候,你是跪在地上的?”
年清芷从袖子里拿出锦囊给她瞧,夕儿注意到那锦囊上的五爪金龙竟是少了一只爪子,顿时深吸了口气瞪大了眼睛,“这是你做的,年清芷,你、你、你不要命了?这可是对皇上大不敬!”
年清芷将锦囊又重新收回袖子里,淡淡道:“皇上不会要我的命。”
***
自从那一次后,佟佳皇贵妃便打消了继续献年清芷的念头,毕竟两次扶不上墙的烂泥,便是再给多几次机会,依旧是扶不上墙。
钮钴禄贵妃、佟佳皇贵妃生产时间十分接近,就在临近两人生产的时候,六阿哥胤祚突发得了疟疾。
这病发得快而猛烈,一时间让得太医院里的太医们忙得是头头转。
上一次这般情景犹记还是太子生天花那次,胤祚虽不如太子身份尊贵,但光从名字看就足以见着康熙对这个孩子的重视。
祚意赐福,指保佑,最重要的一点是指帝位。
众人在私下里都议论,康熙是在拿六阿哥当第二个太子培养,对他抱有厚望。
也正是因为此,聪慧早熟的胤祚像是一个靶子被众人盯着,从出生那一刻起就一脚踏入了战场。
原书中胤祚该是四年前就该去了,好在年清芷知晓剧情,为他挡了这一遭,胤祚才得以活到现在,只是这一次她实在是无能为力。
胤祚就这般去了,阖宫哀痛,康熙为此停了上朝,德妃更是伤心得病倒。
好不容易由太医合力医治醒来,德妃却已是悲痛得万念俱灰,将一个人锁在殿中不吃不眠,甚至连药都不肯服,拒绝与康熙相见。
除了太子,胤祚是康熙最珍惜、看好的阿哥,如今出了这般意外,他心中的痛不比德妃少。屡屡在这儿吃了几次闭门羹,知晓德妃是怨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