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点点冷下来，这个季节，正好是农闲的时候，村子里的人也少了不少，都出去找活干了。
在这个时候，通往后山的路上，一个青衣少年手里拿着一大壶水一步步踩在枯枝落叶上，往山上的方向去。
他一路向上，即使到了半山腰也不停下，而是继续走，走到山顶。
到这时他额头已经布满了薄汗，喘息了两声，继续走，直到看见一个简陋的小木屋才停下。
这是之前林家村的一个猎户建造的，周围还有围栏，还有陷阱，只是后来没人用了，但前段时间顾景年修了一下，倒也好了不少，至少能提醒一下屋内的人危险来临。
顾景年推开小院门进去，这屋子很小，就一单人间的样式，在侧边简陋的木床上，一山羊胡子的中年道袍男人正在打坐。
他身上的衣服穿了这么久依旧一尘不染，自己面上也干干净净的，只是这眉头微微蹙起。
听见动静，男人睁开眼睛，叹息一声，道：“你来了。”
“萧前辈，这是今天的。”顾景年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将水壶放桌上。
萧柏却沉声问：“你这脸怎么回事？”
顾景年是每天都要过来送水的，颜姝墨能力不够，没办法一次性弄很多，每次下了灵雨都会给他留一壶，也仅有这么多，毕竟这前辈给多少他都能一口气给你喝完半点不含糊的。
昨天他过来时，萧柏清楚的记得这孩子脸上什么都没有。
怎么现在就鼻青脸肿的？
顾景年心虚的挤出一个笑容，摇摇头：“没什么，前辈还有什么吩咐？”
萧柏睨了他一眼，淡声道：“你不说我也能猜到，跟人打架了吧，需不需要我帮你？”
他眼眸一亮，正要点头，迟疑了一下，又摇头道：“前辈允诺的破灵丹已经很好了，这些小事就不用麻烦前辈了。”
“嗤……”萧柏哼笑，下床，挥了挥宽袖，两手放于背后走了两步，这么长时间的养伤，他身体好了很多，外伤也差不多治愈了，唯有那金丹的伤，他中毒了，如今灵力只能发挥出一点点，几乎跟炼气中期的差不多，没有自保能力让他没办法离开这里，只能等着那每天一壶的灵水，想到这，他眼眸深了些，道：“破灵丹其实我一直都有，想要吗？”
正要转身离开的顾景年脚步顿住，无论如何都迈不出去了，他回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想。”
“那你这伤怎么弄的？”
他又问了一次，这次顾景年没有任何隐瞒，直接将昨天和今早发生的事情说了，没有带什么私人情绪，他经过一上午的思考，已经懂了很多，他是错了，没必要修饰。
萧柏听完，却点点头，神色有些恍惚：“少年意气是正常的，不过有时候一时冲动，可能会产生你永远也不想预料的事情。”
顾景年赞同的点头，情绪有些低沉了。
萧柏见此，轻笑一声，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考量这孩子，也偷偷测试过他的天赋，是个好灵根，只是被堵塞的筋脉耽误了，就剩下心性的磨炼，既然这样……他说：“破灵丹这东西我可以给你，但你得认我做师傅。”
“你要收我为徒？”顾景年惊讶的看他，有些疑惑：“为什么？因为我救了你？”
萧柏勾唇，一手摸了摸自己那山羊胡子，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这是其一，其二，你天赋不错，心性虽然还未到位，再锻炼锻炼倒也是个不错的。”
顾景年却没有如同他所想的第一时间答应，反而拱手，对他鞠躬，认真道：“谢前辈厚爱，只是小子家中有一长姐，拜师一事需要问过她。”
萧柏这才想起来这孩子不是孤家寡人，他这人做事随性，也不喜探究别人的事情，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落得如今这个地步。
之前他虽然好奇顾景年能有这灵水，也从未主动询问过，反正交易已经达成，他不可能违约的。
如今听他提起，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给你灵水的是何人？”
顾景年迟疑两秒，回：“前辈，一切等小子询问过长姐后才能做答，抱歉。”
“行吧，赶紧的。”萧柏蹙眉，有些嫌弃的挥挥手，让他离开，还颇为生气的吹胡子，这倒霉孩子，自己都问出来了，居然还吊着他的胃口，但说是这样说，嫌弃的话出口，他另一手还是丢给他一颗白色的药丸。
顾景年顺手接起，鼻尖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他感觉精神一振。
手上这东西他曾经在父母手中见过，是一颗丹药。
他这回真的慌了，丹药的宝贵是当初顾家都舍不得随意处置，一旦有丹药，都会存起来，除非有大功之人，才会赏赐一点。
萧柏淡声道：“这个是治疗外伤的，走吧。”
“谢前辈！”顾景年又一次诚恳的道谢，将丹药塞到嘴里，转身出去了。
萧柏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这小院子里，嘟囔道：“臭小子没有一点防人之心，可不好。”
但他眼里却又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