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傅津北内心生出一股无力,似藤蔓疯狂生长,将他的心紧紧地勒住。
每从女孩儿口中听到关于那副画的字眼,就仿佛在提醒着他,阿湄的心底可能会藏着一个他不知道姓名的人。
每次抬头看到墙壁上的画,感到满足的同时也不由地在猜疑着那个人是谁。
阿湄家中那幅画上手的主人如同一根刺扎在心口,不致命,却在他贪图温暖的时候跳出来扎两下,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滴出了血,在脚底不断蔓延……
他回过神,将脑海中纷乱成团,纠缠不清的想法猜忌远远丢开。
“没有为什么。”他缓下声音。“乖,答应我,以后都不要做两幅画比较好吗……”
他怕,输得不止是这幅画,同样还有的是自己。
舒湄点点头。“嗯嗯。”
一只大手覆上她的眼皮,男人低沉的声音落入耳中。
“睡吧。”
似催眠曲,曲音低缓轻慢……
不一会儿舒湄的眼皮就越来越重,然后在温暖的怀中沉沉睡去。
长夜寂静,书房没有半点声音。
电脑上的画面蓦地熄灭,漆黑的屏幕上映着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那双深沉的眼眸的爱意无处躲藏,专注地凝视着怀里女孩儿恬淡的睡颜。
傅津北响起生日那晚,他这么多年唯一许下的愿望。
他希望,这辈子能等到眼前的女孩儿爱上自己的那一刻。
会吗?
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响起,男人俯身在那微嘟的粉唇上落下轻吻,眼底的思绪再度隐于黑暗之中,无迹可寻。
*
进入十二月份时,天越发冷了起来。
舒湄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趴在窗沿上望着外面光秃秃的枝丫,树下是一堆还未来的及清扫的树叶。
也不知是屋内暖气太足了,还是怎么了,最近瞌睡的很,明明晚上睡得比平时还要早的,可白天仍是总想睡觉。
偌大的液晶屏里播放着动物纪录片,主持人磁性的身后讲述着动物的冬眠期。
舒湄拨了颗糖果含.在嘴中,酸甜的味道刺激着味蕾,困意也随之退散了些,她惬意地眯起眼睛,像只尝到了小鱼干的猫咪,惬意满足的不得了。
一颗不够,又喂了一颗。
缩在自己怀里的点点正打着盹,天气凉下来过后它也是老在睡觉,舒湄抚摸着点点柔软的毛,望向电视。
她觉得自己可能也进入了冬眠期了。
刚想睡觉时,门外传来汽车声音。
舒湄好奇地抱着点点走到门口,正巧与一道矮矮的身影撞了个正面。
瞌睡虫顿时跑的无影无踪,她欣喜地弯起唇。“思渺!”
纪思渺两眼弯弯,甜甜喊到。“姨姨。”
舒湄一手搂着猫,一手牵着他走了进去,两人盘着腿在毛绒绒的地毯上坐下。
“思渺,你怎么来了。”
“今天放假,妈妈和外婆出去有事了,思渺想姨姨,外公就让司机叔叔把我送来了。”
他说话时,舒湄就注意到哪里不太对劲的地方,俯下身子盯着他看了半天,猛地睁大眼睛。
“思渺,你牙呢?”
纪思渺一听,脸颊唰地通红连忙伸手捂住嘴巴。
最近在换牙期,门牙掉了一颗,说话时都漏着风。
小家伙脸皮薄,缺了门牙后在学校里还被班上的同学给嘲笑了,只有同桌朵朵不嫌弃自己。
他支支吾吾地开口,带着倔强的口吻。“只是换牙而已,妈妈说过几天就长出来了……”
“哦。”舒湄恍然大悟,还以为思渺是在哪儿不小心把牙齿磕掉了。
不过望着那露出粉红色牙床的一处洞,她神情纠结,一阵心疼过后温柔地问到。
“疼吗?”
纪思渺摇摇头。“一点也不痛。”
姨姨显然对他缺失的牙很感兴趣,他转了转眼睛摘下背上的书包,打开拉链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舒湄刚就注意到他的书包好像装了东西,鼓鼓的,这会儿见小家伙取出来,原来是一架飞机。
回到傅家后,生活与之前天差地别,以前纪思渺都没有什么玩具的,外婆外公都给他买了好多好多的玩具,不过他最喜欢的就是前几天二叔送给他的飞机。
纪思渺有一个没有对别人包括妈妈都没有说过的小秘密:长大以后他想当个飞行员。
他觉得在天空中飞来飞去的好酷。
等到放假,就急忙赶来这里和最好的朋友,姨姨分享他的新玩具。
崭新的飞机机身线条流畅,每一个部位都十分的精美细致,也不知思渺按了哪里,舒湄手中的飞机忽地亮起灯,她好奇地转过头,纪思渺咧开嘴露出个缺了门牙的笑容,扬了扬手腕。
“姨姨,你看!”
男孩儿纤细的手腕上带着块儿黑色的手环,他轻轻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