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之后, 卫枭没过几天清闲的日子, 幽灵军和卫家军仅在怀城停留三日,便要出发去往宛城, 只要攻下宛城,直取金陵的日子就不远了。
大军出征后,罗悠宁捂着自己酸疼的腰,双腿走路时软绵无力, 柔弱的仿佛风一吹就倒, 她在心里怨念, 卫枭这个冷酷无情的狼崽子, 走之前没日没夜的折腾, 她觉得自己都快出不去这州府衙门了。
这一日早上,罗悠宁浑浑噩噩用完早饭, 在衙门后院里闲逛, 没多久碰上出来觅食的姜国小皇帝。
两人好奇的互相看着对方, 左云歌那一日没闹成洞房, 到现在还遗憾, 她忽然凑近, 用手点着罗悠宁的脖子。
“衙门里有蚊子吗?”
阿宁顿时红了脸,支支吾吾解释:“什么?蚊子,哦,是有的, 坏透了, 等我再看见一定拍死他。”
她咬牙切齿的, 羞愤都写在脸上了。
左云歌单手捏着下巴打量她,觉得这个姑娘十分有趣,便说:“交个朋友吧,朕挺喜欢你的,以后卫枭对你不好,你干脆嫁给朕嘛,他能不能做皇帝还未必,朕可已经是皇帝了。”
阿宁脸色有点怪异,隐晦地看向她前胸,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别开我玩笑了,我早知道你是个姑娘。”
左云歌往后蹦了一下,惊讶地问:“真的?还有谁看出来了?”
阿宁笑了笑:“长眼睛的应该都看出来了。”
她刚说完,这姑娘咋咋呼呼去找左执了,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皇叔,不好了,我暴露了。”
罗悠宁在原地捧腹大笑,才止住笑,一回头就看见了白团子朝自己跑来。
“团儿。”她熟练地蹲下接住他。
罗悠容走在后头,她换回女装,多了几分柔和,行走间如以往一样的雍容大气,眉间的忧思却不见了。
“妹夫走了,你不开心吧。”
“那你可猜错了,我高兴极了。”
罗悠宁起身时,不慎抻到腰,差点痛叫出声。
“你就这么带团儿出来,不怕被人发现,把消息传给梁帝吗?”
罗悠容满不在乎:“大梁气数已尽,我怕他作甚,再说我还有妹夫这么个大靠山,从他杀掉我第一个孩子开始,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团儿呢?”
她们说话没避着孩子,团儿仰起小脸,那样子纠结急了,他语出惊人:“卫束叔叔是我爹,这个梁帝也是我爹吗?我有两个爹呀。”
罗悠容连忙用手捂他的嘴,同时轻轻拧他耳朵:“谁告诉你的,卫束,你给我等着。”
团儿缩了缩脖子,他没敢说,这几天卫束叔叔给他买好多好吃的,还给他做了小木剑,他已经管卫束叔叔叫了好几声爹,万一说出来会挨揍的。
团儿在心里庆幸,好在卫束叔叔跟着小姨夫一起走了,不然肯定还会被娘打一顿。
罗悠容从来也没打算隐瞒团儿的身世,与其避而不谈,不如现在就解释给他听。
她放柔声音,“团儿,梁帝是你亲爹,你本来姓赵,你这个父亲对你很好,但是他伤害过娘,还害的你小姨夫和舅舅差点死了,更重要的是,他做了皇帝却亏待自己的百姓,让很多人吃不饱饭,饿死荒野。”
团儿皱着小眉毛,艰难的理清这句话,然后严肃道:“团儿知道,他是父亲,我不能不认,但是他做了错事,就算是父亲也要改正,他要是不肯改,那团儿这辈子也不会见他。”
阿宁在一边听着,欣慰地拍拍小外甥的肩膀,“我们团儿真聪明。”
两个月后,宛城之战大捷,卫枭派人传回消息。
阿宁吾妻,甚念,不日即归。
*
更深露重,谢奕乘着夜色进宫,谢贵妃宫里的昙花开了,发出阵阵幽香,他厌恶地用帕子捂住鼻子。
主殿里,暗黄的灯光亮着,谢贵妃一脸憔悴坐在软榻上,目光直愣愣盯着门口,待看见谢奕走进来,她眼神倏然变得阴冷。
“谢奕,你最近的动作越来越多了,你究竟想做什么?”她心里有一种恐慌,她怕谢奕最终想要取而代之。
谢奕幽幽说道:“我没兴趣做皇帝,我只想让一个人回心转意。”
谢贵妃讽刺道:“你还惦记她?你知不知道,她和卫枭已经在怀城成亲了?”
男子柔和平静地的脸上终于显出狰狞来,“那又如何?只要卫枭死了,她就会看到我了。”
谢贵妃看着他癫狂的眼神,惊恐的后退一步:“谢奕,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你与其操心我的事,不如担心一下你心爱的男人,会不会从此一脚把你和那个野种踹开,去找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
谢婉柔声音尖利,带着一丝恐惧的颤抖,谢奕的沉默折磨着她的神经,在她快要崩溃时,他恶意说道:“皇后和大皇子没死,就在怀城。”
“不可能!”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