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说来也怪,明明是一位还未正式开始修炼的孩童,但随着这意志的驱使,居然有细细密密的冰棱将锁包裹起来,妄图阻挡魔族蛮不讲理的抢夺。
可惜这点力量在修炼之后的魔族身上可谓是蜉蝣撼树,魔族轻而易举就把少年的指节掰碎,将那把血迹斑斑的暗金色小锁拿出来。
“呔!这小子居然是个顶级冰灵根!”
少年那双黑眸幽暗的透不出一丝光亮,沉沉的看着他。竟然让魔族内心发怵。等到魔族回过神来之后,刚才那一瞬间的发怵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并且有恶狠狠被羞辱的愚弄感。
“顶级冰灵根又如何?你这个小孽种!活该把你的眼睛给挖了!”
魔族狞笑着送出灵力,把手中的少年扔到地上,刀尖残忍的抵住少年的眼窝。
属于九阶强者的灵力准确无误的破开少年的防御,来到他的灵台处,将他璀璨流转的冰灵根,一点一点,碾的粉碎。
“看在找到宝贝的份上,留你一命。”
兴许是那个眼神太过骇人,令人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地狱爬出来的恶鬼,魔族最终还是没有挖出少年的眼睛。
但是在魔族的眼里,这个小孽种已经是个废物了。
凡人对天才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之意,特别是这种尚未长成就已经能够预测未来将是如何惊才绝艳之辈。
即使自己天赋不够,毁掉一个天才的快感也足矣让魔族心生舒畅。
悬虚大陆上全民修炼,根本就不存在先天无法修炼者,随随便便路边的拉一个路人都一般是三阶修为左右。
在这里,灵根被毁,就等于是一辈子的废人了。让这个少年活着,比让他死了更加难受。
因为害怕妖族会派人前来支援,魔族来的动作很快,离开的动作同样很快。在屠尽满门之后,没有任何预兆的撤离,秩序井然,一看就是谋划良久。
惊府一夜尸骸遍野,瓢盆大雨裹着尸体冲到旁边的河流里,再无踪迹。浑身湿透,满身血污的少年趴在茫茫白雨之中,意识从未有过如此清醒。
冷。
真冷啊。
极夜魔尊毁去了少年的家,也毁去了他唯一可以复仇的道路。明明是唯一活下来的人,却注定只能苟延残喘。
可是,他不甘心。
血海深仇,几百条人命,未亡之人背负着死去之人的仇恨,也背负了复仇的重担。
报仇。
报仇啊!
再之后,踽踽独行,遁入凡尘五六载,尝遍世间冷暖,被人耻笑为无法修炼的废物,即使是穿的破破烂烂沦落为乞丐,少年的心里依然燃烧着一把熊熊烈火。这么多年来,从未熄灭,反倒越烧越烈,几欲将他吞没,也支撑着他一个人前行。
复仇,复仇,复仇!
少年知道自己一头黑白长发太过扎眼,也太过于明显。于是他偷偷蹲在穷秀才家门口,借着每天倒掉的那一点臭墨汁,将自己的头发染黑。
他知道自己名字太过扎眼,于是隐姓埋名,对外单称一个“蜇”字。虽然不过十几岁,却是再也不复当初少年的天真烂漫,变得冷心冷情,沉默寡言,偏执狠戾。
蛰伏下来,总会有那一天的。
卧薪尝胆五六年,终于让少年觅得机会。
他混进了太疏宗外门送物资的队伍,外门弟子见他不过是个连修炼都未踏上的少年,自然放低了警惕,任凭他远远吊在队伍尾端,进入天山山脉中段。
于是少年怀揣着一盏破烂明灭的灯笼,趁着队伍里众人没有在意的时候,悄悄躲在冰窟里,等到队伍离去之后,在茫茫雪地里开始了自己的寻找。
传说天山深处有一处极寒冰池,内里的九天玄冰之力极寒极冷,据说若是能够将这力量化为己用,则掌握了生白骨,塑人肉的神奇力量。
破烂古籍中的寥寥几句,却是惊蛰唯一一个能够重塑灵根的希望。
天山山脉极度冰寒,气温常年都在零下二十几度,某些地方甚至可以达到零下五十度的极寒,长年落雪,因为气温低,雨水从高空坠落下来之后瞬间就会结冰封冻,像是永不停歇的干枯眼泪。
惊蛰手上攥着一张破烂的地图,借着怀中破烂灯笼渺茫的温度,跌跌撞撞在这雪原中踽踽独行,迈到脚都没有知觉,哈出来的气都结成冰雾。
就这样,一个人,身上没有任何灵力,只不过怀着一腔复仇之火,终于找到了雪山深处的那块湖泊。
宗戟简直不敢相信,那样一个小的孩子,该是如何怀抱着小小的灯笼,踩着怎么也踩不完的白雪,独自一人寻到这天山山脉深处,又是怀着怎样必死的决心跃入这深不见底,只有一片黝黑的极寒冰池之内,忍受着彻骨之痛,重新锻造经脉,一寸一寸塑造灵根。
宗戟现在蹲在寒潭旁,手指垂落在冰冷彻骨的寒潭中,尚能够感受这方池水沁入骨髓的冷意。
如今他圣阶实力,自然无惧任何玄冰之力。
而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