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莘也没搞明白这个钟书瑶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她倒是有一肚子的话等着怼钟书瑶, 可现在毕竟是在钟家,在别人的地盘总不能太嚣张。
于是元莘只是回瞪了她一眼, 并没有说话。
没过一会儿,钟原就从楼上下来了。
这是元莘第一次见到股神钟原。
以前倒是在网上看到过他的照片,他一直是大众口中的传奇人物,就连国内那些上层圈子的人, 都很少有机会能见到他。
他本人看起来比照片上要年轻一些,额前的头发稍微有些稀疏, 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脸上带着一副金边眼镜, 眉目之间透露着一股书卷气, 不像是精明的商人,反倒像个教书的教授。
不过他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傲慢。
元莘主动上前跟他打了招呼,还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送给他:“钟先生, 您好。”
钟原却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就没再看她了, 转而对顾余川道:“国内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处理好了。”顾余川看了元莘一眼, 恭顺地对他说, “父亲, 这位就是元莘,她今天来之前还特地为您准备了礼物,是一支手工打造的钢笔……”
然而顾余川的话还没说完, 钟原就打断他,招呼李阿姨过来:“行了,你把这些东西放到楼下储藏室去。”
元莘表情僵硬。
顾余川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倒是钟书瑶勾了勾唇, 凑过去拉住钟原的手臂:“爸,您突然叫我回来干什么啊?我在国内的事情还没办完呢……”
“你能有什么事?”
钟原语气严厉,可看向她的目光却是温柔的:“还是在Eric公司的那些事情吗?我说了让你别做那些有的没的,一点用处都没有,好好的去办全球巡回画展多好!”
“整天画画有什么意思啊……”
父女俩旁若无人的聊起来,元莘只觉得站的脚都僵了。
顾余川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肩膀,低头安抚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冷着脸对钟原道:“父亲,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和阿莘就先走了。岳父岳母还在医院里,显然他们那边更需要我们。”
钟原这才回过头,脸色有些难看。
顾余川的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他再摆脸色就显得有些无礼了,只好冠冕堂皇地跟元莘寒暄道:“你父母生病了?”
元莘点点头:“是我父亲,来德国做手术,这几天正在恢复期。”
“德国有几个医生的确不错。”钟原语气淡淡的,顿了一会儿,终于道,“别急着走,等会儿一起吃个晚饭吧。”
也不知道是顾余川刚刚那一番话起了效果,还是钟原突然改变策略,吃饭的过程倒是比较和谐。
他先是问了问元莘家里的情况,又和顾余川聊了聊陆家那件事情的处理,多余的事情一句也没有提。
这一度让元莘放松了警惕。
饭吃到一半,钟原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对钟书瑶道:“这几天网上说的那两幅墙绘涂鸦是不是你画的?”
钟书瑶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是我。”
钟原点点头:“那就好。街头涂鸦这种东西毕竟不是正规的艺术品,以你现在的身份,做这种事情反而会影响不好。”
元莘夹菜的动作顿住。
顾余川连忙在桌子下面捏了捏她的手,抬头对钟原道:“我倒是觉得艺术并没有低俗和高雅之分。”
“据我所知,那两幅墙绘的反响很好,艾利克斯的美术馆就因为那两幅画,生意突然变得非常火爆。不少人都慕名而来。”
“是吗!”钟书瑶眼睛亮了起来,“那我改天也要去当场看看那两幅画。”
“说真的,我在网上看了图片,那两幅画的确挺有意思的,我感觉画画的应该是个世外高人。”
钟原哼了一声:“街头涂鸦都是城市污染和垃圾,警察最讨厌这种在墙上乱画的人。”
“美术馆这种地方就应该有它的规矩,这种涂鸦根本没有办法跟油画相提并论,完全不搭调……”
元莘也不知道钟原是不是话里有话,可涂鸦是她作的,这种评价听起来难免有些刺耳。
于是她忍不住道:“在7至10世纪,油画也是起源于佛教洞窟的墙壁上,梵高、莫奈、高更的油画的确高雅,但这并不是油画高于涂鸦的理由。“
“陈列在美术馆的冷冰冰的艺术,反倒不如街头巷尾人人都看得到、都感兴趣的艺术来的自然。毕竟艺术是需要传承的,人们如果都看不到,还拿什么传承?”
元莘这一番话说完,桌上三人都没了动静。
钟原的表情耐人寻味,目光在她脸上来回逡巡。
元莘心里大叫不好,本来钟原这老头就对她不太满意,结果她还说了这么一番和他观点对立的话,估计这第一印象是没办法挽回了。
谁知道钟原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