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莘觉得像她这样迎难而上的人已经不多见了。
对于顾余川这个在未来很有可能会成为杀人恶魔的人,这三颗金豆子充分表明了她示好的心意。
她还是想要捞一捞顾余川的。
而现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对陆家父母下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暂时先远离陆家。
于是元莘救世主般大义凛然道:“别去给陆向远当司机了,陆家没一个好人!我保证,你以后不论做什么工作,都能发大财!”
顾余川表情木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元莘想了想,又从聚宝袋里掏出三颗金豆子,一共六颗,塞进顾余川手里:“再不济……我可以养你!”
“谢谢。”
顾余川面无表情地把六颗金豆子放在桌子上,平静道:“我暂时还不想换工作。”
冷漠,礼貌,疏离。
意料之中。
顾余川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答应她的请求。
对付这种情感意识淡薄,并且有潜在反社会人格的人,必须做两手准备。
元莘偷偷在网上下单了几本心理健康教育的书籍,决定潜移默化地对顾余川进行心理疏导。既然没办法让他远离狼窟,那么慢慢地把危险的狼性驯化成听话的小奶狗,总是可以的吧?
在完成这个大计划之前,元莘需要先调整自己的经济基础。
当初元家和陆家共同投资了一个大项目,项目出现问题之后,在萧雅的提醒下陆家偷偷撤资,元家被套牢,血本无归。
元莘的父亲在重压之下卧病不起,母亲卖了房子,倾家荡产清偿债务,最终还欠陆家八千万。
元莘只好在萧雅和陆向远的要求下,下嫁顾余川,才算抵了这笔债。
陆家不义在先,施舍般的让元父元母住在陆家的疗养院里,而元莘却连为父母争一口气转院的实力都没有。
彼时的元家大小姐,现在连一毛钱存款都拿不出来。
不过那些都是过去式了。
一晚上的时间,元莘从聚宝袋里拿出了满满一盒金豆子,第二天连着跑了六家金店,才把这些黄金换成了一百万人民币。
这些钱放在以前,也就是元莘一个月的零花钱。
但现在却是救命钱。
元莘拿着银行卡,直奔陆家在城郊建的那所清心疗养院。
这家疗养院是陆家营收的重要来源,在这里休养的人非富即贵,所以疗养院的建设非常豪华,占地两百多亩,有花园,有运动场,还有电影院,医疗的配备也是顶级的。
然而优待并不属于元家父母。
元莘的父亲被安排在条件最差的单人公寓里,不到三十平的居住面积,只有一张单人床,元母只能睡沙发。
元莘赶到的时候,元母正在卫生间刷马桶。
她鬓发已白,佝偻着腰,身上穿着破旧的围裙,往日那个高贵美丽的妇人早已不见踪影。
见到元莘,元母立刻笑起来,熟练地摘掉布满脏污的皮手套:“阿莘,你来了。”
元莘皱着眉,眼眶控制不住的湿润起来:“妈,你怎么在干这种事情?不是有护工吗?”
“护工哪里会来我们这儿做事啊,不把我们赶走就不错了。”元母叹了口气,可能是不想把负面情绪传染给女儿,立刻打起精神来,拉着元莘坐下,“没事的,妈现在想通了,只要你能过的幸福,其他的都可以不在意。”
“那个顾余川对你怎么样?看起来是个挺踏实的人,比陆向远强多了。”
房间不朝阳,窗户也很小,连阳光都不舍得照进来,床上的父亲始终躺在阴影里,整个人形容枯槁,双眼紧闭,一点生气都没有。
元莘看着那个叱咤商场的父亲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久违的酸涩感再次涌上心头,心脏都仿佛被人捏成一团。
元母还以为提到陆向远,女儿又难过了,连忙劝道:“阿莘,你不要嫌弃妈妈啰嗦,陆家对我们做了什么,你难道看不到吗?”
“那个陆向远,但凡对你还有一点感情,会让我们住在这种地方吗?更何况,你已经嫁给顾余川了……不要再对他抱有不切实际的感情了,他绝非良人!”
元母苦口婆心,只要每次提到陆向远,女儿就会失去理智,没想到元莘却一反常态:“妈,你放心,我已经彻底看清了陆向远,陆家……现在是我们的仇人。”
“你想通了就好!你父亲如果知道,一定也会很欣慰的!”元母面露喜色,可笑容很快又变得苦涩起来,“我早就说过,陆家做事情太过狡诈,不能深交,如果你父亲肯听我的,就不会跟着陆家做那笔投资了。可惜……”
一阵粗暴的砸门声突然将元母的话打断。
元莘刚站起来准备开门,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吼声:“快点开门啊死老太婆!不打算吃午饭了吗?!真是的,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咣——”
门被元莘一把甩开,狠狠地砸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