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流民好像还没撒完气,又拎着她,把她提到了平地,让她跪下,从灶坑里拿了红通通的烧火棍,往她嘴里捅。
王二丫哭声一瞬间变得极为尖利,像是垂死的哀鸣。
“对不……对……!”
她想说,她错了。
可是她说不出口
女童小小的身子一阵抽搐。
红通通的烧火棍捅进了嗓子眼里,柔软的喉咙被烫得焦黑,血水顺着嘴角淌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王二丫惨叫。
好痛啊,好痛啊,好痛啊,二丫好痛啊,二丫错了。
周围好像都是光怪陆离的扭曲的影子,在被包围了这么多天之后,就算是人也被逼成了饿鬼。
男人一边捅一边骂:“狗娘养的贱种。”
最后,他们好像终于累了,将烧火棍随手丢在了一边。
王二丫惨叫着一直往前跑,一直跑,重新跑回了家里,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有被吃掉。
她缓缓地蜷缩着身子倒了下来,咳嗽干呕,躺在这一地混着血水的呕吐物里面。
王二丫模模糊糊地闭上了眼。
好疼啊。
嗓子好疼,胃里好疼。
她下面好像又流血了。
好疼。
穆姐姐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还有大哥,她好想大哥和爹娘啊…………
想到那锅里上下沉浮的肉块,王二丫忍不住吐了出来。
穆笑笑回来的时候,王二丫基本已经进气儿多,出气少了。
她整张脸烫得全是泡,喉咙里吐出焦黑的腐肉和脓血,明显已经不行了。
穆笑笑霎时间就愣住了,她扶起王二丫。
女孩悠悠转醒,无声地“啊“了一声,眼泪直挺挺地往下流。
她在说,好疼好疼,二丫好疼啊。
穆笑笑抱着王二丫坐了很久,临死前,她脏兮兮的手攥紧了她的衣摆,吃力地挤出了漏风的几个字。
“穆姐姐……大哥……找到……”
“苍梧洲……”
然后就不行了。
穆笑笑眼眶立刻就红了,少女呜咽了一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等你好了,穆姐姐带你一块儿去找你大哥。”
“别多想了,你不会死的,二丫,穆姐姐保证,你不会死的。”
王二丫真的相信了穆笑笑说的“她不会死的”的话,她好像又想到了什么,颤巍巍的,胆怯地抽回了攥着她衣摆的手,露出个吃力的笑。
“穆姐姐,等我伤好,长大之后,我也要成为像你一样的仙子。“
女孩的眼里闪烁着强烈的憧憬和对未来的希冀,最后,她抬眼看着苍梧洲的方向,眼神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
穆笑笑阖上了眼,眼里突然浮现出不久前那些魔兵的话。
“穆贵妃?那是谁?没听说过。”
“这魔域哪来的穆贵妃。”
她将希望再次寄托在了别人身上,殷切地期盼着魔域能带她回去,能将她从地狱上带归锦衣玉食的生活。
可她现在却宛如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原来“穆笑笑”这个名字在这乱世中毫无意义。
她不切实际天真幼稚的期盼,害死了王二丫。
静坐了一会儿,穆笑笑动手翻出了王二丫脖子上的吊坠,一把扯了下来,塞进了袖子里,将这个小女孩就地掩埋,孤身一人出了城。
少女脸上的笑涡隐去了,她抿紧了干涩的唇,缓缓地想。
她要奔赴千里去南线战场,去找一个叫王玉田的修士,越快越好。
……
孟沧浪在氏石崖被俘的消息,是与北境全线溃败的消息,一块儿传到白家驻守的玄阴冰原的。
消息一传到,白家上上下下立刻开了个会,一众长老神情严肃,最后商讨出了个结论。
弃守玄阴冰原,回去,回白家本宗去,保留白家的战力。
白珊湖辈分小,只能远远地坐在一边,沉默地听着。
会议结束后,白贺川叫住了自己的女儿:“珊湖,我知道你性子好强,但如今大势已定,回去吧。”
“这儿本来就不是女人的主场。”白贺川说着说着皱紧了眉。
对这容貌清丽坚韧的女儿,看上去还有些不满。
这几年时间,白珊湖作为白家子女跟着白家上上下下一块儿上了战场。
常年在北境待着,少女肤色粗糙了不少,但眉眼依然是清艳绝尘。
其实这几天白珊湖一直在思考着自己要做什么?她性子强硬,决定了的事谁都不能阻止她。
有时候白珊湖也觉得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即便这位照海仙子并不知道精神分裂是什么意思,她皱紧了眉,沉默地绷紧了脸。
白家一向保守,她自幼接受的教育,就是做一个长得美术法不错的仙子,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