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袍角上落了一片暗红的血色,看上去扎眼得很。
察觉出来了乔晚的目光,岑清猷也愣了一愣。
如镜先叫了出来,“少爷!你袖子上这血!”
岑清猷振了振衣袖,“我这血是早上除妖的时候沾上的,不打紧。”
说着,面上露出了点儿困惑,“这段时间不知怎么回事,妖氛肆虐,整个栖泽府每日都要妖魔作祟。”
“妖氛倒没什么,有岑家护着栖泽府,就是林家那儿,”岑清猷低声,面色不太好看,“我有些担心。”
岑清猷进屋去换衣裳,乔晚转头问如镜,“林家?”
毕竟也是云修院里的人了,如镜看着乔晚一脸懵懂的模样,拉着乔晚重新在走廊下,一屁股坐了下来,开始给乔晚科普岑家历史。
“你刚来岑家,不清楚。”
“少爷口中的林家,在栖泽府北边儿,那是我们岑家的世仇。”
据说,岑、林两家是在魔域和修真界死磕的那场大战中结下的梁子。
俩家本来关系不错,那场大战种也是并肩作战,一块儿御敌的同盟,但在“扶风谷”一役之中,两家突然就这么闹掰了。
岑家指责林家胆小怕事,援军迟迟不发,害的岑家三十六名子孙殒命于扶风谷,到现在只剩下岑向南这一脉,而林家则指责岑家与魔域相勾结。
当年的往事,早就说不清楚了,但两家的世仇却结了下来。
每隔几年,总要相杀一场。
如镜叹了口气,“本来有岑家镇着,栖泽府那些妖魔鬼怪也不敢乱动,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个个跑出来害人。少爷每天早上都要去除妖,太阳落山了才能回来。”
乔晚膝盖一痛,面前迅速掠过一张獾脸。
她好像知道这妖氛是怎么回事……
“这倒没什么,大不了多跑几趟得了。”如镜道,“但现在就害怕林家人不安分。”
回想岑清猷温温柔柔的模样,和他袖子上凶残的一片血红。
乔晚嘴角一抽,“少爷不是和尚吗?”
如镜白眼,“妙法尊者的徒弟,能一样吗?”
“和尊者相比,我们家少爷脾气已经足够好了。”
乔晚心里默默感叹:……这果然是师门一脉相传的凶残啊
乔晚和如镜唠嗑的功夫,少年已经换了身整洁的衣袍,踏出了屋门。
岑清猷踏出屋门,正好瞧见和如镜坐在一起的丫鬟,想到刚刚乔晚这低沉的脸色,略一思忖,笑道,“辛夷你陪我去一趟寒山院吧。”
眼前少女的眼顿时“蹭”地一声就亮了。
岑清猷:……
虽说被点拨之后,他想通了,但看见乔晚这骤然变化的神色,突然间也感到了那么点挫败,就不知道“辛夷”对他娘的喜爱,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乔晚和岑清猷刚到寒山院的时候,就见沐芳守在外面,从主屋里隐隐约约传来了交谈声。
岑清猷上前一步,“母亲有客吗?”
沐芳欠身,“是昆山来的贵客到了。”
岑清猷好脾气地问,“可是打扰母亲了?若是打扰了,我与辛夷改日再来。”
岑清猷这嗓音不大也不小,但屋里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很快,就传来了岑夫人温和似水的嗓音,“是二少爷吗?进来说话吧。”
岑清猷还没忘跟着他的乔晚,回头,“辛夷,来。”
乔晚默默无语了半晌,定了定心神,埋头跟上。
算了。
江湖这么大,不是冤家不聚头,碰上也是缘分,合该她命里犯这一劫。
她现在吃了易颜丹,就算是裴春争和穆笑笑也不该认出她来。
踏进里间,乔晚抬头,看了一眼。
萧博扬他们四个分别坐在几把椅子上。
岑夫人坐在首位,云鬓雾鬟,眉眼清丽婉约。
她今日穿了件梨黄色的襦裙,手臂上搭了件葱色的披帛,金镯松松垮垮地套在雪白的腕子上,极其招人眼。
乔晚跟着岑清猷进了屋,就默不吭声地退到了一边儿当摆设。
裴春争瞥了她一眼,收回了视线。
萧博扬也斜睨了她一眼,明显是认出来她就是之前那失礼的丫鬟。
但人毕竟是岑府的人,他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