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李卿卿他们家破草屋里的人, 是一个看起来个头不算高,长相略显猥琐的年轻男人。
男人生了一双三角眼,鼻子下面长了一颗十分有标志性的黑痣。他身上穿着一身灰布衣裳,手里还抓住从房里翻出来的一件破旧的冬衣。
这人是禾山村出了名的赖皮,叫癞头。是个经常欺负小孩子, 占别人家小媳妇便宜的混子。
他这个人虽然是个混不吝, 但是也知道什么人能招惹什么人不能招惹。所以他每一次选的人, 都是那些家里死了男人,或者没有什么壮劳力的人家。
也正是因为他有点小聪明,所以这么多年他依旧安稳的待在村子里。
他也知道,若是得罪了有点本事的人家,他以后也别想好好待在禾山村了。
癞头烦躁的踹了一下脚边的椅子, 他从沈慕军老师一家送东西时,就一直偷偷瞄准了沈慕军一家了。
不过那个时候,沈慕军家里一直有人在,他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出手。
后来他虽然一直惦记沈慕军家里的东西, 可是他骨子里却莫名的十分怵沈慕军这个人。
明明现在的沈慕军已经残废了,可是他总是忘不了, 当年沈慕军一手按着他的头,狠狠地朝着他肚子上踹时的狠辣模样。
所以之前那段时候, 癞头虽然惦记沈慕军的东西, 可是却一直有贼心没有贼胆。
就这样, 一直到了今天。
当癞头趴在那辆吉普车窗上, 看见吉普车里放着的奶糖、麦乳精、罐头、以及肉干的时候, 当时他跟周围所有的孩子一样,恨不得直接把车窗给砸了。
可是他不敢,周围皮猴子异样的孩子也不敢。因为这车是军人的车,他们没有那个胆子去招惹军人。
但是后来癞头听人说,这车上的东西都是送到沈慕军家的,而且听村里人话里的意思,沈慕军一家要去省里一段时间。
癞头当时眼睛就红了,想着今晚一定偷一点东西出来,不然他这一晚都要馋的睡不着了。
再然后,就有了癞头跑到沈慕军家偷东西的事情。
他本以为他今晚一定能大丰收,然后好好的大吃大喝一顿。
然而让癞头没想到的是,想象之中的奶糖、肉干、麦乳精、大米、细面等等都没了。
如今在癞头的眼前,只有几件破旧的冬衣,两床补丁摞着补丁的被子,以及几张桌椅凳子……
癞头不相信这是真的,忙一脸愤怒的跑进了灶房。
这段时间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沈慕军一家子的小日子过得很不错。
沈慕军原本病怏怏的身体好了很多,两个瘦得跟小瘦猴子一样的孩子,也明显比之前胖了两圈。
尤其是李卿卿那个女人,原本脸上顶着一道狰狞的伤疤,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的。可是现在她养得白白净净的,那小身姿前凸后翘的,一看就是吃了不少好东西补出来的。
但是癞头在小小的灶房翻了一遍,只找到几个黄瓜,连一粒米也没有找到。
癞头不知道的是,李卿卿走的时候太着急了,她就一口气把米缸面缸什么的都进了空间。
正当癞头还想继续翻找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沈慕军一家的位置比较偏僻,平日里这里很少有人来,更何况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癞头被外面的动静吓了一跳,忙从灶房里跑了出去,就着旁边的矮墙翻了出去。
而就在他翻出去的瞬间,院子里鬼鬼祟祟翻进来一个人。
癞头看不清楚那人的长相,担心一会那人出来了他们会碰见,癞头不敢多待就转身没入了夜色之中。
在癞头刚走没多久,那破旧的茅草屋里就传来了一阵咒骂声。
“艹,艹,什么东西都没有,真是操他娘的!”
在沈慕军家格外热闹的时候,身为女主人的李卿卿却一无所知,她此时正抱着睡着的沈乐香从车上下来。
沈乐香和沈家好刚坐上吉普车时,两个孩子都是一脸的兴奋,一直趴在车窗上往外面看。
后来因为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两个小家伙的精力就不够了。一个个歪倒在李卿卿的怀里,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孙耀城在安排沈慕军做手术之前,就拖了一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在军区医院旁的小区借了一个落脚的住所。
本来他是想安排李卿卿娘三,住在附近的招待所的。但是想到沈慕军手术做完之后,恐怕还要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李卿卿身边还带着两孩子,住在招待所怎么看怎么不方便。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沈慕军住院期间需要大量营养,有了一个合适的住处,李卿卿还能给他做点好吃的补补身体。
沈慕军的手术安排在次日下午,由于他的手术比较复杂,除了林东颐之外还有一个医生。
这个医生也是他们的熟人,当年沈慕军,孙耀城刚刚入部队的时候,这位医生还是一个实习小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