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轻笑,“咱头上的帽子还少吗?哪个领导不是我们的帽子。面饼,做的越大,分的才越多。”她说着在黑板上画了两个圆。一个大一个小。
“这小的面饼就是现在的省城家具厂。”
她又在大的面饼上面画出了一部分,“这一部分就是未来的省城家具厂。你们看看,哪边大?多了一顶帽子不代表它就变小了,也不代表你们管的事儿少了。而是代表它发展壮大了!我可以保证,领导班子原班不动,干得好的还能有机会调动去南平总厂。这证明你们会有更多的机会。”
几人都看着那黑板,心里嘀咕着这事儿。
李副厂长道,“别说的都是我们的好处,你们南平要是没好处,你也不会来这里。”
苏曼道,“我不是这么现实的人,我是个重感情的人。我不希望有一天省城家具厂因为我们开不下去。当然,也有一部分好处,我们可以不用招工,也省下点建设费用了。但是对比之下,这好处也不算啥了。”
孙厂长觉得自己真的老了。老的有些跟不上这些年轻人的想法啦。他一脸沧桑的看着苏曼,“你只知道这些好处,可你知不知道,这家具厂也是我们当初一手建立起来的。成了分厂,它就没了……”
老人家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其他人被带动了情绪,心情也是很沮丧。就知道知道这些事儿确实好,其实内心深处,他们也挺想和苏曼说的那样,把厂子发展大,就算是个分厂,但是他们分厂够大,那也是比现在独立厂子要风光的。可真的要走到这一步,谁都没法真的欢天喜地。
气氛一下子就低沉下来了。
苏曼惊呆了,她真没法体会这种情绪。说起来南平也是她一手建立的,花的心血也不少把,可要是哪一天国家说要给它换个名字,给它变成国家级大厂,她肯定是二话不说,还得放个鞭炮。
当然,这会儿她得表现出感同身受。谈生意的时候,客户谈利益,你就要和他谈利益。客户谈感情,你也要可劲儿打感情牌。她走过去,拎着热水壶给孙厂长加水,“孙老同志,我懂你的心情。就和我刚刚说的,南平那真的是我一砖一瓦建立起来的。可是孩子大了,总要多个长辈的 。要么是老丈人丈母娘,要么是公公婆婆,是不是?难不成自家养大的娃,因为舍不得,还不让他们结婚嫁人了?父母爱之深必为之计深远。这当长辈的,那再舍不得,不还是自己难受,看着孩子幸福就好吗?”
“你还是厂长,这里一草一木都不变。招牌咱也不变,咱就在前面加南平两个字就成了。你们看咋样?厂里的人员调动,我也尊重你的意见。你还是南平省城家具厂孙厂长。心里有没有好受些?”
她又和其他副厂长道,“你们也帮着劝劝,孙厂长这样子,看着怪让人不忍心的。”
几个副厂长:“……”真是现实版的猫哭耗子。
孙厂长吸了吸鼻子,正准备喝水,又想起了刚刚烫嘴的事儿。苏曼道,“这一壶是温水,不烫,慢慢喝。”
孙厂长的喝了点水,内心得到了点安慰。
苏曼觉得这该做的也做的差不多了,威逼利诱加感情牌,总要让他们消化消化,于是看了看手表,“时间也不算早了,待会儿工人们下工了,也得知道消息,要不你们合计合计,这事儿要讲究大伙儿心甘情愿。这件事儿闹到现在,咱们总要有个结果。我们南平是有信誉的,说接收就愿意接收。除非是你们坚定的不想和我们成为一家人。”
孙厂长这会儿倒是没之前那样气盛了,苏曼说的种种现实,确实是说道他心口上去了。他一直以来担心的,也就是这么些事儿。
所以现在也没心思发脾气了。“这事儿我们内部还是要再商量商量,这是大事儿。”
苏曼道,“这是当然的,我同意。我觉得这个会议应该有工人代表出席。这毕竟是关系到一个厂子的大事儿。”
提起工人代表,孙厂长他们现在心里还有些气。可这种事儿还真要找他们。要不然到时候出的结果不让工人满意,他们又要说是厂里领导们私下里决定了。
苏曼离开会议室的时候,孙厂长就让自己的秘书去请了几个工人代表出席会议。
其他工人见苏曼出来了,就紧张的围了过来。他们还把蔡主任给推过来了。让他帮忙问问情况。
蔡主任就赶鸭子上架的过来了,“苏厂长,情况咋样了?”
苏曼觉得百分之八十的几率吧,道,“先等等吧,有些事儿不能强求,顺其自然。而且对于我们来说也没关系,他们如果拒绝了。我们就自己建分厂,本来我们地皮都画好了。我前几天去看过了,地方特别大。到时候咱自己建大厂房。”
工人一听这个情况,心里就不得劲儿了。
这咋还不容乐观呢,之前苏厂长都答应商量了。
有人问道,“苏厂长,您啥想法啊?”
苏曼道,“我当然是尊重工人同志的意见的。说实话,接收你们作为分厂,要多做很多事。但是我愿意为你们努力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