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毫无停顿地直直扎进荣南的身体,这一系列的行为就发生在一瞬间,甚至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
唐诗一颗心都早就死了。
拿刀捅人……又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
荣南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肚子,看着那把被捅进来的刀子,整个人扑扑簌簌地抖了起来。
剧痛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
荣南没想过唐诗会做出这种行为,可是一个人……若是被逼上了绝路,那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你敢……你敢这样……对我……?”
唐诗大笑,笑出眼泪来。
她敢,她当然敢!
谁能想象他们此时此刻的绝望?唐诗当然知道!拿起刀那一刻,什么都回不去了!
可是……哪怕再次背负罪名,哪怕千夫所指,她啊……她啊……唐诗哀嚎到了喉咙口尝到血味,她红着眼睛攥紧了刀——啥了荣南,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代价了。
“几年前就戴过杀人犯的罪名,几年后坐实一次,我又有何不敢!”
兜兜转转,她还是个行凶杀人犯!唐诗笑得泪流满脸,“你毁掉我们全部前程,我杀你一个,怎么算,都不亏!”
说完她一刀抽出荣南的身体,血珠在那瞬间飞溅而来,直直溅在了唐诗的脸上。
她攥着刀,整个人颤抖着,脸上带着血,真的如同一个从地狱里一路杀上来的魔鬼,眼里已是腥红一片,就像有血滴进去一样。
她看着荣南,忽然间笑得眼眶模糊,剧烈哆嗦,“荣南啊荣南……你真可怜……你甚至亲手染上这么多人的鲜血,害死那么多人……到头来……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什么都得不到。
“而我。”
唐诗咯咯笑着,往后退,随后又抬手,用刀尖直指荣南,“反正薄夜也没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现在好了,大家一起死吧。”
一起死吧。
薄夜。
她这话那么轻,却让人听出了一股退无可退的决绝。
唐诗哐当一声甩掉刀,那些刀子上的血便落在地上,她倒退一步,丛杉上前来扶住她。
女人无力地摇着头,只是重复着,眼里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一切都结束了。”
荣南躺在地上脸色惨白,整个人蜷缩起来,他将手指并紧了捂在伤口处,可是没用,那些滚烫浓稠的血液还是以他无法阻拦的速度从身体里加速离开,这个认知让荣南有了一种……自己即将死亡的恐惧。
白越还在甲板上给洛凡看伤口,后来跌跌撞撞跑下来的时候,看见了倒在地上的荣南。
“畜生……”
男人猩红了眼眶,“你为了荣北,设了这么大一场局,所有人都受到牵连,你良心不会痛吗!你真的要毁掉你努力管理着的这个国家和人民吗!”
荣南狠狠一震。
“荣北死的时候……”白越竟然哭了,他往前几步,摇摇晃晃看着躺在地上的荣南,白越闭上眼睛,声音都在发抖,“我在七宗罪和荣北的关系最好了……她死的时候,死死抓着我的手说,她其实还有个哥哥,很担心就这么走了,哥哥会不会难过,管理国家和人民会不会出事……”
白越捂着脸直直蹲在了荣南面前,他将脸埋入手掌心,不顾掌心里还有血,“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荣北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以为她哥哥也是七宗罪的成员之一,这么一来倒也能解释国家和人民,毕竟七宗罪是为了中央而存在的,可我从未想过……”
从未想过,荣北的哥哥,是这个国家高高在上的,总统大人。
白越一番话,让荣南的瞳孔缩了缩。
痛苦边缘,有人撕扯着他全部的理智,男人声音都变了调,不可置信地重复着,“你……说什么?”
“荣北临死前……还在担心你……”
白越放下手,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你知道吗……她一度不敢死,可是却又为了我们不得不死。她怕她死了,会影响到你的心情,导致国家整个秩序出事……荣南,你怎么可以……这样辜负荣北啊!”
一个人连死都要为了荣南做考虑,怕他为难,怕他不安,那么这种感情……到底已经浓烈到了什么地步呢?
荣北心智那么深,一定猜到了自己早晚有天会死,可是死,也得选择一个最不会伤害到荣南的方式,也必须……救出七宗罪的全员。
“你想要的,我明白。”
白越擦了一把眼泪狠狠站起来,“你觉得是这个国家错了,你想要整个国家给荣北陪葬,因为风神组,因为丛林,因为薄夜这类有权有势的人存在,所以你才会被左右情绪,导致有人在你耳边吹风说荣北的坏话,你居然轻信了。你想要彻底让这些权利的链条断掉重来,甚至连崭新的七宗罪下一代都找好了,荣南,你是自己想要撒手不管了,才着手计划这些事的。”
追赶上来的艾斯和陆依婷,原本对着白越和房间里的众人举起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