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落,绿荫浓,布谷声中夏令新,转眼就到了六月。
杏花村每天早上都能迎来一批来慈医门医馆求医问药的人,心思活络的村民在村口做起了生意,卖点自家的蔬菜瓜果,酱瓜咸菜,馅饼馒头之类的吃食,生意虽不说火爆,但每天都有进项。
杏花村的村民原来一直在土里刨食儿,种的粮食除了自家吃之外,一年顶多卖个两三千,可是现在光做小买卖,生意好的话,一个月也能有七八百的利润。
村民尝到甜头,都说现在的好日子是托了医馆的福,要不是慈医门有个的“门神”虎视眈眈地守着,他们都能去门口上香求保佑。
这天青山像往常一样看诊,看到地二十个病人时,听到一个大嗓门男人,操着陕省口音说话:“额舍屋里头滴,你可快着些,甭让神医等急了——!”
青山一挑眉,这声音好熟悉啊,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似的……
话音落下,一个身材粗壮敦实的男人,怀里抱着个三四岁大的男孩,出现在诊室大厅门口,回头望着候诊室方向,像在等人。不一会,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矮胖女人,背着个大包,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两人一个抱孩子,一个拿行李,双双进了诊厅。
青山一见这人,乐了:我说声音怎么这么耳熟,这不是马宝库两口子吗?
马宝库就是青山重生前,在台岛为了买镯子跟绿枝老太太吵架那个陕省煤老板,时间倒退二十年,现在的马宝库而立之年,样子倒没什么变化,有的人就是这样,虽然不显年轻,可是等十几年后再看,他还是那样,特别耐老。
刘春华现在还没有那么珠光宝气,穿着打扮很朴素,一身衣裤膝盖臂弯处全是褶皱,看起来风尘仆仆的。
马宝库是个急脾气,几步又把老婆落在后头,抱着孩子走到诊桌前,把孩子往椅子上一放,自己站在旁边,扶着儿子肩膀,对陈青山露出个讨好又敬畏的笑容。
“神医,额们来给娃儿瞧病,求您给费费心——!”
上一世青山参加的那个旅行团本来就没几个人,而他俩从说话腔调到穿着打扮都很独特,青山想记不住都难。马宝库和刘春华虽然有暴发户的通病,没什么文化,道德素质不高,但是两个人对团友出手大方,经常自掏腰包请全团人吃馆子,还请大家体验了很多自费项目,虽然财大气粗,但是绝不吝啬自私,因此青山觉得这两人身上缺点虽然不少,但总得来说优点比缺点分量重,值得一交。
青山笑着对马宝库和刘春华点点头,示意他俩从墙边搬两把椅子,马宝库一副受宠若惊的惶恐,跑着去跑着回,跟刘春华一左一右夹着儿子坐下。
“孩子叫什么名字?”
“马小宝。”
“多大了?”
刘春华没有上一世那么泼辣刁蛮,可能没见过什么世面,神情有些瑟缩,看青山的眼神都躲躲闪闪,静静地搂着儿子,由马宝库跟青山对话。
“七岁。”
“七岁?”
青山惊讶地瞪圆了桃花眼,这孩子身高不足一米,细胳膊细腿,体重超不过三十斤,别说七岁,就算说他四岁,青山都觉得年龄有水分。
“……呃,长得够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