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闻远想了想,的确没法反驳青山,一口叼住她手指头尖儿,放在嘴里用牙轻轻磨着。青山咯咯一乐,伸出手点骆闻远侧肋,骆闻远怕痒,嘻嘻哈哈地跟她闹作一团。
忠叔弓着腰快步来到人工湖边,垂着眼,恭恭敬敬地对青山汇报:
“姑奶奶,郎文哲先生来了,说是有事求见您!”
青山被展鲲鹏认作义妹,展家所有的佣人都称呼她为“姑奶奶”,拿她当展家主子看待。
“郎文哲?”
忠叔点头:“您要是不想见,我就把他请出去!”
郎文哲的来意青山猜得到,无非是求她救朗宁启,病人都上门求医了,再不喜欢他的为人,也不能避而不见,医德还是要有的。
“忠叔,我收拾收拾就出去,你先帮我招呼一下。”
忠叔点头退下。
“郎文哲?就是那个开地下斗场的人?”
“没错,就是他!”
青山从骆闻远怀里跳出来,伸手把蓬乱的秀发散开,用碧玉荷花簪重新绾了个发髻。这个簪子通体油绿,并蒂莲花栩栩如生,她越看越喜欢。
骆闻远怀里一空,怪郎文哲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他和青山的二人世界,眉梢眼角都透着不乐意。
“我陪你去!”
“好!”
骆闻远拉过青山的手,往前厅走去,银耳也颠颠儿地跟在他俩身后,看热闹去了。
郎文哲这几天都要愁死了,整个人瘦了一圈。朗宁启突发心梗,倒地的时候又撞了脑袋,幸亏家里佣人发现的早,及时送进医院抢救,捡回一条命。
朗宁启心脏放了四个支架,心梗是治好了,但是脑袋撞的不轻,有脑出血,现在还昏迷不醒,躺在重症病房24小时监护。
郎文哲之所以来求青山救他老爸,倒不是因为他有多孝顺,而是朗宁启医嘱还没立。这几天郎文哲的三个哥哥以“产业继承长幼有序”的名义,把他架空了。如果朗宁启就这么死了,那他拿不到多少遗产。
郎文哲想起当初陈青山推测朗宁启要得胸痹之症,果然应验,可见她是个高人,所以他早就想来求青山救朗宁启一命,可惜被展鲲鹏横插一杠子,搅和黄了。
昨天晚上朗宁启差点撒手人寰,他三个哥哥早盼着老头子死,好坐分家产,要不是郎文哲始终坚持抢救,他们三个就签放弃治疗同意书了。也算朗宁启寿数未尽,几个大夫护士一通折腾,总算又恢复心跳。郎文哲急红眼了,也管不了展鲲鹏乐不乐意见他,亲自来展家找陈青山。
郎文哲坐在展家大厅,也没心思喝茶,坐在椅子上直抖腿。青山和骆闻远来到会客区坐下,桃姐给他俩奉上香茗。
“郎少,近来可好啊?你怎么有空来展家喝茶?”
青山见到郎文哲憔悴的模样,心说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你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现在轮到自己尝尝滋味了,该!
郎文哲现在愁云罩顶,再也没心思惦记青山这朵空谷幽兰,态度恭敬又谦卑。
“前辈,怪我有眼不识高人面,没有听您的规劝,我老爸果然得了胸痹之症啊!他现在进了ICU,快要死了,求前辈救救他!”
郎文哲说到这里,作势要跪,其实也就弯了弯膝盖,等着青山扶他呢。
青山见郎文哲说话都带哭腔,表情悲痛欲绝,但是眼神清明,略带愁绪而没有哀伤,知他并非因为不舍得老父亲受罪而来。
青山伸手虚扶一把,笑容淡淡:“郎少不必多礼,你既然求到我这里,我就不能不管,只不过能不能治好,要看过病人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