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人议论纷纷,有的认为何大柱娘与何小壮太过分了,也有说周念念过分的,何大柱都道歉了,还不依不饶的,有些说不过去了。
厂子里的工人也各自有心思。
看到周念念纤瘦笔直的身影站在院子里,李元甲和邓俊良先是一愣,随即都高兴的往前迈了两步。
尤其是李元甲,激动的拳头都攥了起来。
以前他还不觉得,周副厂长离开这一个月,他觉得很多事要单独拿主意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真不知道周副厂长明明还没他年龄大,怎么会有那么大的主意?
邓俊良则是激动过后,眼底闪过一道浓浓的黯然,似乎有些愧疚的往人群里缩了下。
隐藏在工人身后的李文静和张佩兰则同时皱起了眉头,眼中都闪过一抹惊慌。
“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张佩兰喃喃的道,脸色有一瞬间的发白。
李文静没有注意到张佩兰的反常,她盯着院子里站着的周念念,脸上的神情十分复杂:“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该问谁?”
张佩兰撇了她一眼,扭头在人群里转了转,看到了人群最后面站着的贺文才与白玉卿。
她的眼神对上贺文才的眼神,哼了一声,又将注意力转回了院子里的人身上。
周念念看着呈九十度鞠躬站在她面前的何大柱,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何同志说话可真有意思,合着这世间所有的错事都可以用一句大人有大量,别和老人一般见识就能解决的吗?”
“当初我们拿着检测报告上二圣头大队的时候,何同志可不是现在这态度啊。”
何大柱眉头皱了皱,站直了身子,眼底隐隐有一丝不耐烦,“我都说了我娘做事糊涂了,周副厂长堂堂一个副厂长,要和一个糊涂老人较真,那可真就落了身份。”
“我还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讲道理的方式,”周念念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何大柱跟前,“既然何同志认为做错事,是一场误会就可以不用计较,那咱们也换一种讲道理的方式。”
说罢,她迅速抬起手,只听啪的一声响,何大柱大叫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左脸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
所有人都被这瞬间发生的一幕惊呆了。
“你,你干什么啊?怎么打人啊?”何大柱捂着自己肿起来的半边脸,看向周念念的眼神十分阴狠,若不是张立贤一把拉住他,他估计就要冲过来了。
何大柱娘嗷嗷叫了一声,扑向周念念,“让你打我儿子,我打你,打死你。”
周念念往后一闪,何大柱娘扑了个空,踉跄了下险些倒在地上,被何小壮一手拉住了。
“你怎么能无缘无故打人呢?”何大柱娘气愤的指着周念念。
“哎呦,原来您老不糊涂,会讲道理啊?”周念念故作惊讶的看着她,引起门口看得人一片哄笑。
孟老三媳妇指着何大柱娘,“你这老太太,想讹人家的时候就说自己糊涂了,现在看到自己儿子被打又知道讲道理了。”
何大柱娘蹦着高的想骂回去,对于这种村里的老娘们骂架,她可从来没输过。
张立贤制止了她,“老嫂子,别闹了,赶紧解决了事情回家要紧。”
何大柱娘哼了一声,不甘心的瞪了孟老三老婆一眼,才转身看着周念念:“我们都给你道歉了,你无缘无故打人,就是你不对。”
说罢,她上前一把扯住杨嘉锐,“同志,她无缘无故打人,打伤了我儿子,快把她抓起来。”
周念念微微一笑,上前学着何大柱刚才的样子,深深一鞠躬,“对不起了,何同志,这都是误会,我这坐了一夜的火车,太累了,刚才就想活动一下手脚,不小心把手活动到您脸上了,不是故意要打你的,这都是误会啊!”
这都是误会啊!同样的一句话,周念念模仿着刚才何大柱娘说话的口气,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何大柱。
杨嘉锐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看向周念念的眼神十分明亮。
认识这姑娘有一段时间了,却总还是能被她的行事作风惊到。
面对层出不穷的问题,她似乎总能有出其不意的解决方式。
像刚才这种情况,何大柱娘与何小壮分明就是故意生事,阻拦周念念的,但现在他们矢口否认,认错道歉样样做足了,故意当着大家伙的面将姿态摆这么低,逼着周念念说出原谅他们的话。
这样的情况,一般的姑娘估计都扛不住,就会违心说出原谅的话来,毕竟人家都道歉了,姿态那么低,不原谅的话就会落下一个刻薄霸道的名声。
但周念念这姑娘似乎从来不在乎这个,她用自己的方式将自己受的那份憋屈还了回去。
何大柱黝黑的脸色涨的通红,愤怒使他腮边的肌肉都抖了起来,“你胡说,你分明就是故意打我的,刚才你还说换个讲道理的方式,你就是故意打我的,活动手怎么能活动到我脸上?”
周念念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你娘和你侄子的包袱与我的行李包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