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如华的月光下,女人的皮肤越发白皙,不过,脸色看起来似乎有些病态的苍白。
席漾归突然想到刚才包厢的玻璃碎片沾染了血,神情一凛。
他转了转身体,丹凤眼直直看着顾思尔的手。
凝目而视,看到她手上沾染了不明液体,一滴两滴,还在不停地滑落到地上,空气中也似有若无地飘过一阵淡淡的血腥味。
席漾归呼吸一滞,心神不宁。
他当即便迈着大步向她走去,到了她身侧,还未稳当站好,他就垂手去拉顾思尔的手。
动作很轻,不似纪听南那般强制粗鲁,席漾归的神情也很温柔。
“你的手受伤了,包扎一下再走,好不好?”
嗓音低沉好听,如流水般潺潺,如大提琴般悠长,十分悦耳。
顾思尔身体一僵,微微发愣。
纪听南这才注意到她的手,不止手指,就连手心手背,都有表皮被划破,一条一条深深浅浅的伤痕,没有经过任何处理,还在慢慢流着血。
一滴滴地落在地面,一路以来,路边有一条血痕,黑夜中看起来不是很清楚。空气中有淡淡血腥味,虽然在随着微风吹拂而散,但只要嗅觉灵敏,轻易就能发现不对劲。
可是他纪听南一直没有发现。
幸好只是静脉,不然她可能会失血过多而……
纪听南心里抱着一丝侥幸,又很是自责。
那么明显的伤口,他居然没有在席漾归之前发现。
而且,他还强制地拉着她走。
动作肯定压迫到她的伤口了吧?
她的手肯定很疼吧?
他真是过分啊。
“我没事。”顾思尔后退了几步,身体微微往后移,手也缩了缩,躲开席漾归的触碰,“谢谢,但是不需要。”
她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但在席漾归听来,却是不同于以前。
此时此刻,她的声音中带着骨子里的矜贵,话里透露出了疏离。
无一不体现了她的高冷淡漠。
她的本性。
“我不碰你,找服务员帮你包扎一下。”
席漾归看了她一眼,那个女人,面无表情,波澜不惊。
顾思尔没有回答。
但席漾归可以看出,她不准备答应。
他促狭一笑,随后又恢复原样,“这样也不行吗?”
依旧是没有得到她的回答。
席漾归又扫了一眼自己那只仍孤独地悬在空中的手,他的手心空无一物,但他还是隔着空气动了动手指。
她一言不发,就疏离他。
一丝无力感自心脏向外蔓延,而后瞬间遍袭全身。
席漾归收回了手,在谁也看不到的地方,握指成拳。
“好。”席漾归突然扬起微笑,转头直视着纪听南,语气郑重:“你带她去医院,伤口要及时包扎。”
不等纪听南回话,席漾归又接着说:“短时间内不要碰水,手不要长期性活动。像赶稿子,在伤口没愈合之前你不要去做。还有,你最近也不要自己做饭做家务了,可以请个保姆在家里。你的手受伤了,一定要注意好这些,如果没恢复好,对你以后赶稿肯定有影响……”
男人很有耐心地说,全程语气都很温柔。